“是吗？”顾漠寒抖出一支烟，咬在牙尖上，伸手到他车控台上，捡起打火机点烟，深吸一口，锁着眉头，一副很纠结的样子：“都多少年没见了，物是人非啊！”
赵经川看他心存遗憾的叹气，继续添柴加火：“这男人的一生，总是充满无可奈何，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至少喜欢的人，跟你是家世相当的。”
顾漠寒心里头不屑的冷哼，不露声色地笑道：“你多好啊，有季家大小姐陪在身边，享受了多少年的艳福。”
要不是看他眼睛发亮，一脸真诚，赵经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成心膈应自己：“哪里好了，守着半死不活的厂子，好不容易看到起死回生的希望，人还被你撬走了。”
顾漠寒疑惑的蹙眉：“什么意思？”
赵经川伸手到窗外弹烟灰，摇头叹息：“沈同志中午来厂里，是找我离职的。”
还算小媳妇有点眼力见，跟这种鼠不要脸，难成大事的人一起工作，迟早惹火烧身被拖累。
顾漠寒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表面上还得安慰他：“人才有的是，云轻姑娘气重，一点委屈受不得，除了我还真没谁招架得住。”
我倒是想招架，你让吗？赵经川心里头不是滋味，转移话题：“三月份老爷子八十大寿，你回去吗？”
顾漠寒把烟蒂扔地上，鞋尖碾灭火星：“回啊，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可不能让上面那两个温猪占尽了便宜。”
他话里的温猪，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他们几个互看不上眼，狗咬狗一嘴毛，赵经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二舅跟三舅，最近忙着挑日子给珠宝店办剪彩仪式，听说请了老爷子去帮忙坐镇，在海洲大酒店里，办了八十八桌。”
“那这俩孙子挺有能耐的。”顾漠寒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轻挑眉峰：“不跟你聊了，我得去趟菜市场，你小舅妈吵着要吃酸菜鱼，不弄回去，今晚又得挨她骂。”
炫耀似的说完，顾漠寒拎着菜篮子出了巷子，手往裤腰上解车钥匙扣。
赵经川一口烟堵在喉咙里，心有不甘的吞了进去，呛的他在车里鞠着身直咳嗽。
顾漠寒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心情不错的按了两声车喇叭，提醒他小舅走了。
车刚启动，令他意外的是，面前突然闯了个人过来。
顾漠寒急踩刹车，降下车窗看人：“没长眼睛！”
小姚吓得半死，腿一软跌倒在地上，三魂丢了七魄。
见人一动不动，顾漠寒不耐烦的转着方向盘，从地上的女人身边，擦身而过，车子扬长而去。
过了好几分钟，空荡荡的街道上，小姚才勉强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身。
刚刚走出厂里，看到这几天在她心里魂牵梦绕的男人上车后，她鬼使神差的想着博一下，脑子一空白就跑过去了。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男人的怜香惜玉，反倒是一句臭骂。
小姚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往家属院走。
住一楼的郑大姐，看小姑娘脸色不对，好心问道：“小姚助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姚冲她摇摇头，神色提不起精神：“没事。”
郑大姐在坝子里晾着衣服，跟她八卦道：“刚刚沈设计师的房间里，出来个男人，看那帅气模样，是前两天在咱厂门口停车的男同志，刚刚我还看到他走到厂长的车前，俩人站着聊了好久。”
小姚瞳孔增大，心里头一股无名火窜出来，气冲冲的跑上楼，到沈云轻的门口大力敲门。
沈云轻在卧室里打瞌睡，被敲门声吵醒，她以为是男人没钥匙，起身穿上拖鞋，到外面去开门。
门一被打开，迎来的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质问。
“沈设计师，真没想到你是那种人！”
沈云轻看着面前，冲自己发火的小姚助理，满脸茫然不解：“怎么了？”
小姚刚刚的行动没成功，心里的一肚子火气，对着她发泄：“你明知道我对那个男人感兴趣，你还不要脸的去勾引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了不起啊，怀了孩子还不安分，你跟那些在花楼里勾汉子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沈云轻被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咒骂了一通，脸色极其难看：“小姚助理，请你搞清楚情况，我勾引谁了？”
看她不承认，小姚双眼睁大，恶狠狠的瞪她：“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你可真虚伪，厂门口停车的男同志，你都把人勾到家里来了，真当别人没长眼睛。”
走廊里围满了人，楼下楼上都跑来看热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沈云轻吐出口气，怒火中烧：“我自家男人，孩子的父亲，他来家属院看看我怎么了，我们是合法夫妻，干什么用的着你管吗。”
她的话犹如五雷轰顶，炸的小姚脑眼昏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不是真的，你撒谎，那为什么上次我问你，你说不认识。”
上次在厂门口，沈云轻连男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就一辆车停在那里，她那知道是谁的。
面对小姚的无理取闹，真的不想跟她争辩什么。
眼看她要转身进屋，小姚伸手一把扯住她的手：“你说呀，怎么，被我戳中了真相，没脸承认了？”
她的力气很大，沈云轻又是背对着她，脚后跟一个没稳住，整个身子栽在小姚的身上。
沈云轻本身就要比，个子矮的小姚高出半个头，小姚受不住压过来的重量，整个人往后面倒。
郑大姐反应极快，伸手拽住了沈云轻。
小姚背抵在走廊阳台的围栏边上，整个人往后仰，从二楼栽了下去。
扑通的一声，人掉到了郑大姐刚刚晒被子衣服的杆子上。
被子垫在她身下，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哎呀妈呀的叫唤。
“出人命了！”
看热闹的人，赶忙往楼下跑。
五六个人齐心合力，抬着小姚身下的被子，着急忙慌的出了巷子，往附近的医院送。
郑大姐扶着她站稳：“你没事吧？”
沈云轻惊魂未定，脸色苍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