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帐内,声声呼唤急切传出。韦烽乍醒,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环境,才长舒一口气。
又做噩梦了!他伸手抹去额头冷汗,从枕头底拿出一张宣纸,呆呆看着上面的内容。
三日前收到这封从前线快马寄来的书信,他便开始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一睡着就发噩梦,梦到江书薇毫无留恋地跟柳霆沛离开,不管他和一对儿女的苦苦哀求和痛哭。
看了一眼渐渐泛白的窗外,韦烽忧心忡忡地起身下床。
正好这时,房门被推开,陆公公走了进来,发现韦烽已醒,不由错愕,但很快恢复平静,小心翼翼地替韦烽更衣梳洗。
韦烽一直心不在焉,胡乱用了早点,提前出发去早朝。
整个过程,他无精打采地偎在龙椅上,兴致阑珊地听着大臣的禀告,早朝结束前,他不顾众臣好奇和惊诧,宣布离宫数日,将所有国事交给王璟鏘,然后不留原因就带着一队黑衣死士悄然离开皇宫……
深秋季节,天气开始转凉,今晚更是长风呼啸,黑暮蔽空。
江书薇收拢一下身上的披风,眺望远处,绝美的容颜尽是怅然。脑海再次浮起那天晚上在这发生过的情景,浮起那个高大的人影,那对深不可测、泛着异样火苗的黑眸。
他为什么不应自己?为什么不认自己?难道他不是霆沛?可是,那气息,那眼睛,那……
樊辰博被俘的同时,也是神秘人消失离去的时刻,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不待她的反应,就那样从自己面前消失……
樊辰博无条件签下永不言战的协定,怕他将来反悔,她还命人给他服下心智受控之药,往后一旦心怀不轨想再次挑起战争,就会痛苦而亡。
不损一兵一卒,取得如此显著成就,她本应带兵班师回朝,可她没有!因为她要等那神秘人。
然而,整整十天过去了,每晚天一黑,她便跑来这里,期盼那个黑影再次出现,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听到迟缓的脚步声,江书薇没有回头,闷闷地说了一句,“司綵,你先睡吧,我想再留一会。”
话音还没落,便被搂进一个怀抱,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她惊喜地回头,激动地看着一身风尘的他,“你……你怎么来?”
“朕再不来,你恐怕要跟别人走了!”韦烽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把头埋在她颈脖右侧。
江书薇唇瓣一扯,她清楚,自己的一切,包括这次无端端驻留,肯定会一一传送到他那,只不过,她料想不到他会赶来,会这么快赶来!
“薇薇,不要再想他,求求你,不要再想他了,好吗?”低沉的声音几近嘶哑,是那么的痛苦和哀切。
感觉到他的颤抖和惧怕,江书薇内心顿生愧疚。
“薇薇,你到底几时才能让朕无忧无虑,让朕不再烦恼,不再恐慌?”
痛,他抱得自己好痛!江书薇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瞭望远处片刻,坚定而干脆地道:“烽,我们回家吧!”
回家!家!他和她一起营造的家!韦烽没有说话,拦腰将她抱起,咧嘴吹出一个口哨,一匹骏马飞驰而来。
他抱紧她,跃身跳上马背,双脚夹紧马腹,蹬蹬的马蹄声,划破整个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