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雪莲进来时,看到儿子垂头丧气、落寞悔恨,便知他肯定又在想念凌亦薇。
她便也不做声,悄悄来到玩得正欢的孙子身边,静静陪着孙儿,直到寒澈从沉思中出来。
“妈,您回来了,有没有找到阿姨她们?”寒澈随意问道。
“嗯,和她们聊了一会,我见她们还有事情要忙便不做打扰。”邱雪莲边回答,边看着儿子:“这几天加拿大那边有消息吗?”
寒澈摇头。
“你要不要亲自去加拿大一趟?”邱雪莲又说道。
想起那天容艳红在花坛前对自己说的话:“她既然那么爱你,肯定不会短短时间就喜欢上其他人,说不定嫁到加拿大是有苦衷的。你去找她跟她表白,她应该能回心转意,毕竟她那么爱你,何况你们之间还有煜煜。”
寒澈继续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我现在这种身份,去到那里就算找到她又能怎样?难道跟她说我也很爱她,她就肯跟我回来了吗?”
邱雪莲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禁也愁眉苦脸:“那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和董嘉雯离婚,我和你爸会再想办法,就算与董家撕破脸,也势必让你恢复单身。”
寒澈内心一阵苦涩,没有母亲那么自信和乐观。
这段时间他用过很多办法,软硬兼施,甚至不惜以10亿财产为代价,只要董嘉雯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名,但董嘉雯就是不肯,还扬言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寒家,以他妻子的名义建碑。
忧郁的目光四处扫视,不经意间看到儿子,寒澈出其不意地问:“妈,女人生孩子是不是很痛很难受?”
邱雪莲一时不知他的想法,如实点头,还用自己举例:“妈当年生你的时候足足痛了一天一夜,幸亏有你爸一直在我身边陪着,否则我都不知有没有力气把你生出来。所以说,母爱是最伟大的……”
“那薇薇呢?她当时也很痛苦吗?”寒澈又问。
邱雪莲这才恍然大悟,略微追忆,随即点头,面带歉意:“我当时不喜欢她,也就不怎么留意她,我只关心宝宝什么时候落地,是否安全出来。我隐约记得,她当时哭得满脸泪水,头发、衣服都湿了。
其实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生第一胎是最难受的,她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外婆心知你不会进来,干脆骗她说你有紧急会议要开,开完会立刻赶来。为了安慰鼓舞她,你外婆还谎称你打了好多次电话来询问她的情况,要她勇敢地把宝宝生出来,好让你一来就开心见到。大概是因为这些,她最后总算安然诞下了煜煜。”
原来,她是那么需要自己,那么希望自己陪在她的身边,给她鼓励、安慰和信心。自己真该死!什么紧急会议,分明就是因为自尊和骄傲,任外婆如何规劝、恳求甚至威胁都不肯进去伴她生产,只是神思恍惚地呆在产房外面等待。
心底满满的愧悔和自责,寒澈抬起忧伤的黑眸,对着母亲诉说:“妈,我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至少倒流到她生产的那一刻,让我陪在她的身边,她就不至于受那么多苦和痛。”
“会的,以后还有机会的,等她给你生第二胎、第三胎的时候,你就可以陪她一起,给她鼓励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