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珈时常觉得夜承宣这个人很矛盾。
可怜与可恨的结合体。
无情与痴情的矛盾体。
他这个人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好在云珞珈并不想琢磨他。
这几日,云珞珈每日都会让夜承宣陪着她在军营随意走走。
经过几日的摸索,云珞珈已经大概摸清楚了粮草和兵器存放的位置。
现在澧朝那边也拿到了解药。
万事俱备,只欠她豁得出去的那一脚了。
云珞珈不是个无情之人,她对夜承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以往对他的那些感情,也被他一次次的消磨殆尽了。
如今,她只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答应他陪他最后的日子,自然是不算数的。
她无法做到看着君青宴有可能被假的她蒙骗,也无法做到不跟夜承宣计较他害死了那成千上万的澧朝士兵。
晚上,她陪着夜承宣吃了顿晚饭,在亲自给他盛汤的时候,在汤里下了毒。
毒药无色无味了,三日后会会死在睡梦中,死之前也不会有任何痛苦。
这个毒药是云珞珈之前无聊研制的,她还只给小白鼠实验过,夜承宣是第一个用这个药的人。
这是云珞珈第一次给夜承宣盛汤,夜承宣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这几日云珞珈对他的态度都很好,会给他笑脸,也不会强行赶他离开,甚至没有对他发脾气。
今日还主动给他盛了汤。
他知道这些有可能都是云珞珈装出来的。
可就算是她装的,他也甘之如饴。
他接过云珞珈递给他的汤,对着云珞珈勾起了嘴角,神情愉悦的端着一口气喝了。
看着他把汤喝下去,云珞珈的心里五味杂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令她觉得有些烦躁。
她收回了视线,没有再去看夜承宣,安静的吃起了饭。
夜承宣放下汤碗,给云珞珈夹了一块野兔肉,“明日我们便收拾离开军营,找个风景好的地方。”
“好。”云珞珈好夹起兔肉吃了,很干脆的应了声。
她似是无意的随口问了句,“那今晚可以不锁我了吗?”
“多吃点。”
夜承宣没有回答,又给她夹了一块肉。
云珞珈知道,夜承宣不回答就是没有答应的意思。
她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
她睡前让夜承宣离开了她的帐篷。
月上中空,夜间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在叫嚣着。
云珞珈所在的帐篷忽然烧了起来。
大火烧的很猛,火舌在狂风中疯狂扭动,热浪炙烤的人无法靠近。
军营中乱成了一片,外面喊救火的声音此起彼伏。
冬日虽然到处都是雪花,但是取水困难,想要灭火哪里那么容易。
云珞珈是用东西打翻了远处的火盆,还往里扔了一桶油,这会大火熊熊燃烧着。
她是在拿命在赌,赌夜承宣会冲进来解开她手腕的锁链。
她用湿了的帕子捂着口鼻,避开浓烟,可却还是被呛得忍不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