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目中发了狠:“是不是余非晚让你这么做的?老爷,你才是一家之主,怎么听一个小辈的建议?她向来不顾余府名声,当初闹着嫁平阳侯,后来又闹休夫,在京中丢尽了脸。”
“您怎么能因她的话就收回我的掌家权?我自认为这些年并没有出错。”
乔氏说得泫然欲泣。
余老爷眼里闪过不忍心的神色,可一想到放过乔氏就要毁了另一个女儿,他又狠下心转过脸去:“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到现在还攀咬非晚,看来她说得没错,你根本就容不下她。”
“你既然掌家,就得有主母风范,连非晚都容不下,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余府迟早要因为你闹笑话。”
余老爷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今晚你就整理好账册,交到管家手中,这管家是我精挑细选的,要比你会处事公正。”
“老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非晚是老爷的孩子,我又怎么会容不下?实在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太让人失望,我才对她有了些偏见,以后不会了。”
乔氏抓住余老爷的手,脸上是哀求的表情:“我掌家这么长时间,贵女妇人都认得我,平时也是我去给各府走动,若是收走掌家之权,她们会笑话我的。”
余老爷总算是在这话里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味。
他转过头,冷眼看向乔氏:“那也是你自作自受,这么多年,你一直对外以正室身份自称,真当我不知道吗?现在要收回你的掌家权,你才明白会丢人?”
余老爷脸上严肃,少了些平日的温情:“你不要仗着我纵容你,就无法无天,这余府的正室只能是我那死去的夫人,你再怎么费尽心机也只能是个侧室。”
“为什么?我陪你这么久,难不成你从没想过把我扶正?”乔氏满眼的怨言,始终想不明白她怎么比不过一个死人。
余老爷从鼻孔里嗤笑一声:“你什么家世?我夫人什么家世?你能和她比?何况我亡故的夫人在我穷困的时候便愿意嫁我,只可惜她没有享福命。”
提起死去的夫人,余老爷眼底浮现了些情谊,他与夫人历经磨难打下的家业,说不怀念以前的日子是不可能的。
他富贵之后,想嫁入余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全都是图余府的钱财,这些人怎么能跟夫人相提并论?
因此,当非晚要嫁给贫苦的孟九安时,他一眼就看出孟九安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奈何非晚说什么都要嫁,虽然孟九安考中状元一路高升,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孟九安可不会念及非晚对他不离不弃的情分。
乔氏脸色变得煞白,原来她一直都错了,她以为只要时间够久,依着余老爷对她的宠爱,她总会扶正,因此才把女儿当嫡女养,对外也称自己是夫人。
到头来,她竟是比不上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亡妻。
“呵,所以这么多年来,老爷从来都把我当侧室看待?”
“不然呢,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念着府里没人掌家,我也不可以再娶续弦,就由着你胡闹,是你自己认不清身份。”
余老爷甩开她,不再看乔氏那绝望的眼神,大步离开屋子,乔氏这边已经没了名声,他可不想因为乔氏再折了另外两名女儿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