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里尽是责备,声音也凌厉不少:“你把自己算计进去,不惜受伤,从未想过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本王若不及时救你,你能淹死在水中。”
“王爷,就算你不来救我,我也可以从水里游出去,跳下来前,我便知道这崖下是水滩。”
“刺客想喂我毒药,我又怎会让他如愿?跳下悬崖是最好的选择。”
他气不打一处来:“余非晚,你以自身为引,就为了报复平阳侯?你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区区平阳侯哪值得你这样做?”
“王爷,你别激动,对你的身子不好,我现在为你施针。”
她掏出银针,小心翼翼的扎进他身体中,面色认真。
他压下心中怒意,闭上眼睛,顺着她银针的位置开始调理内息。
见他平静下来,她声音轻淡在他耳边道:“王爷,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性命远不及复仇重要,何况我避开要害,没那么容易死。”
“我本就是个死人了,死又何惧?”
老天让她重活一世,不就是念着她死得冤,所以给她个机会寻仇吗?
她说得平静无波,就像在同他议论着吃什么一样简单,他却从这话中听出满腔恨意。
她收了银针,扶他起来:“王爷试试身体如何,这里没有草药,我只能用银针压制住你的毒性,但不能拖太久。”
他试着运气,发现体内不再疼痛,遂睁开眼眸。
余非晚的笑映入他眼中。
他冷眼瞥向她:“仇恨只会使人蒙蔽,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平阳侯不是那么容易铲除的,欲速则不达。”
她一愣,这话高僧也给她说过,难道真的是她太急了?
他披上外袍,瞧了眼上面的血迹,淡定的扣上腰带:“说说吧,你跳到这山谷里,到底想做什么?”
有什么事是她拼上性命也要做的?
她拉着他来到洞口,指向洞外的河流:“王爷,顺着这条河往上走,你就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个地点跳崖。”
她本打算找机会来这里一次,好坐实三皇子的罪名,谁知刚好歪打正着,要是三皇子知道赵思若找的人办事这么不靠谱,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走,我带你去瞧瞧。”趁着手底下的人还没找过来,此时正是好时机。
她额头还发着烧,并且外面天色尚未亮,这个时候出去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拉住她:“有什么秘密不能天亮再找?”
“就是因为天黑才好行事。”她不由分说的离开山洞。
他叹口气,跟在她身后。
天空中依旧雾蒙蒙的,到处都是水汽,她的发丝也结了层水珠。
她完全不顾这些,带着他从河下游走到上游。
在接近河流尽头时,他听到前方传来打拳练武的声音。
他眼里划过惊讶:“这里是……”
她扭头,冲他扬扬眉,一副讨好的模样:“王爷,你没猜错,这里养着三皇子的私兵,是不是很意外?”
浩荡的声音回响在山谷里,势如破竹,听上去至少有三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