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意碰了一鼻子灰。
好在她没有放弃。
“那好吧，您要是不去，过两天恐怕就能收到法院传票，您违约了，违约金一千万起步。”她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孙丽华倏然回头，直勾勾盯着她，“你胡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她的精神跟身体都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方晚意无奈耸了耸肩膀，“当初您进剧组的时候，是不是签了合同，违约金那一栏您可能没看清楚，不过无所谓，剧组会告诉您实情的。
他们也挺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厉害的，想着好好做做妆造，努力做出一部好电视剧来，没想到半路上您撂挑子不干了，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就等着被网友吐沫星子喷死吧。”
孙丽华依旧不为所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不可能！”
方晚意嗤笑，“我能打什么鬼主意啊，这事儿又不是我凭空捏造的，我真服了也不知道您怎么想的，浪费那么长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还不够么？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人生价值，还是很厉害的价值，别人望尘莫及的价值，你却还是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选择放弃。
孙丽华，你怎么这么懦弱，怎么这么可怜？”
方晚意越说越生气，想压抑都压不下去。
太难受了。
“我要是有您那双巧手，我早就奔波在各大剧组，赚得盆满钵满，然后给自己买房买车，把身体调养好，然后养一两只猫狗，去环游世界了。”
她忍不住咕哝了两句。
孙丽华忽然低低笑了一下，“还来得及么，我已经半身入土，如今的一切，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什么来不及，你才多大，最起码还能活个三十年，三十年你能做多少事情，创造多少价值，干嘛不在这会儿迷途知返呢？”方晚意两手叉腰，恨不得亲手把她抓起来，送去剧组。
“为自己而活，听明白了么老太太，你过了大半辈子都不够透彻，为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方晚意说的口干舌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孙丽华一眼，转身出了门。
不料门一打开，陈奕帆狼狈地掉了进来，季星云跟林清如也在外面，惊愕的看着方晚意。
林清如这会儿完全呆滞住了，她真是不敢相信，方晚意谁都敢怼，谁都敢训，她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就不怕被孙丽华一巴掌扇走么？
“我尽力了，实在不行，就让法院传票去跟她说话吧。”方晚意心口憋闷，气得要命。
几人都有些郁郁，摆成一排在长椅上坐着。
陈奕帆忧愁极了，各种长吁短叹。
“晚意，你好像没有成功。”林清如压低声音问。
方晚意：“……”？？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要不要这么戳人啊。
“我又不是全能的，我不是神，ok？”她无奈了。
林清如忽然瞪大眼睛，从牙齿缝里挤出一行字：“你，你是，你是神人……”
她的视线划过方晚意无奈的面孔，落在她身后，病房门口。
孙丽华扶着门框站在那儿，脸色灰败，目光沉沉。
“给我点水。”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