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主母瞪了他一眼,道:“夯货,你不去问,就在此猜么?”
家主一噎,被她说得面上无光,只得亲自去找了趟曹辉。
说起来曹辉在与叶霓一同经营羽毛笔之后,便为自己在汴州买办了宅院,早就不再寄人篱下了。
冯氏家主出门找人时,还有些不习惯,其实两人各自代表各自的势力,虽说都是谢长安手下的人,可同在一个地盘,没有摩擦也是不可能的。
但他有世家的清高在,对泥腿子出身的曹辉其实是有些看不上的,觉得他先后叛主两次,实在是个奸诈小人,不可与之深交。
论起来,这还是他头一遭到曹辉的住处去。
有一老仆随他一道去,出发前还特意问了问,言说年关刚过去,但双方年关并未走动,此时去见人,是否需要置办些物什。
家主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双手空空的登门,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冯氏不懂礼数。
“从库房挑些来罢。”想了想,他又补了句:“将这一季度的茶水钱都一并带来。”
茶水费,也是个讨巧的说辞,这时候的世家大族豢养门客幕僚,给的花用都称为茶水费,如今谢长安的人靠冯氏养着,他们用的钱也称为茶水费。
“一整个季度么?”老仆震惊。
家主挥挥手,叫他只管去拿。
可不是么,上一月的已经没给人送去了,如今有事求人,自然要处处周到。
事实上家主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原本曹辉待他态度一般,但一听一整个季度的茶水费都给了,便满意了许多,连带着对他态度都热络了。
“来了就来了,居然还带着礼品,家主真是处处周到呵。”曹辉笑眯眯地说道。
两个老狐狸你来我往地推拉许久,最后家主先一步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直言道:“我也就直说了罢,近来我冯家三郎去盛京,也略有见闻,但有一事我尚且不明白,特意赶来请曹先生解惑。”
曹辉笑眯眯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言说冯氏家主爱子心切,实在可敬可叹。
但一听到盛京、家中子弟这两个关键词,曹辉其实已经隐约明白是何事了,具体的他自然不知情,但依照冯氏家主今日的迫切来看,对方定然比他还要六神无主。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曹辉此时想的,就是趁着这机会,彻底将过往受的气都讨回来。
而那家主那边,对这些也心知肚明,心中也暗骂了句,觉得曹辉实在太过奸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后他承诺了,日后的茶水费,绝对会恭恭敬敬地送来,不会再有延误。
自此,曹辉才满意了。
等听完家主要问的事情,他则讶然了,“你是说,这叶二娘想要在盛京大办特办?”
“不错,这女娘胃口倒是大,曹先生以为如何?”
曹辉蹙眉,他思索了片刻,说道:“别的我不知,但这阿布,叶二娘定然是要与之相交合作的。”
家主不赞同,“据我所知,这名为阿布的商贾在盛京也不过刚刚站稳了脚跟,哪里来的人脉关系?”
或许也有那么些罢,但居然敢大放厥词,认为他那么点微薄的人脉可以与他们冯氏雄厚的资金相提并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对于他的不屑傲慢,曹辉并不意外,他自己本人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世家出身的人,大半都是这种谁也看不上的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