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温柔的风雪之夜没有享受多久,谢长安明日一早还要启程,便早早地归去了。
本来与叶霓互表心意,他心中还是十分欢喜愉悦的,可在看清自己府上的来客时,嘴角的笑意淡了许多。
“韩少将?”他上前招呼着:“你怎么来了?”
那背对着他的身影好似在此站了许久,铠甲上都落了许多洁白的雪。
一听他唤自己名讳,韩文石转过身,肩膀的积雪簌簌落下。
他道:“听闻七殿下已经与人有了婚约?”
提及这个,谢长安嘴角微勾,他颔首,言说韩文石这消息倒是灵通。
韩文石面色发沉,他为人古板,大半的好友兄弟都在军中,对盛京的事情自然都是一知半解的,回来的这些日子也大半都在家中苦练,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叶霓,可一听对方如今公务繁忙,便想着不着急,等年关对方休沐了,他在正式表明心意。
可惜,事实证明他还是反应太迟了,若不是今日他妹子与别的女娘结伴闲聊时他问了一嘴,只怕至今他都蒙在鼓里。
“何时的事情?”他听见自己哑着声音问,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发觉的颤抖。
院中其他的侍卫戒备地看着他,韩文石的功夫在年轻一代中首屈一指,就算这里是谢长安的地盘,他们也丝毫不敢放松戒备。
章杰也在戒备之列,但他在戒备之余,其实也是有点吃瓜的态度的,毕竟这事儿论起来还是自家主公不地道。
早在韩文石和他妹子韩舒兰一起去仓河村时,谢长安就已经嘱咐眼下盯着了,后面韩文石几次三番跑去仓河村见叶霓,章杰也是知晓的,非但知晓,当初的文书报告也都是他亲自写的。
可以说,韩文石对叶霓有意而不自知这一点,他目睹了全程。
好容易这位幡然醒悟,却晚了,也是叫人唏嘘。
对于众人的戒备警惕,韩文石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定定地看着谢长安,带着逼问的态度。
“何时开始的?”他再次发问。
“唰”
“唰”
兵刃出鞘。
谢长安举起手示意他们退下,他走出长廊,也与韩文石一道站在庭院之中,任由风雪打在他如玉的面颊上。
“何时开始么?”他微微一笑,“回忆起来,我与三娘居然已经相识有四年了。”
其实没有,也就三年半,但他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粗的,韩文石这个正经人一下子被他唬住了。
想着是啊,这样算的话,谢长安自然排在他的前面,于是他态度温和了些,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谢长安道:“我与三娘早就定下婚约,今日之事,难道不是应由我来发问么?韩少将是何时开始的?”
何时开始?自然是问他何时对叶霓有意的。
因为谢长安正宫的姿态太过理所当然,叫韩文石恍惚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插足的男小三,不过他倒是也是世家子,脑子还是十分敏锐的,当即反驳道:
“七殿下莫要糊弄我,那时我问了,三娘与你的婚约早就被毁去了。”
看来不是那么好糊弄呀,谢长安不快地想着。
见他不说话,韩文石便知晓自己一语中的,当下也“唰”地拔出剑,又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第二把剑抛给谢长安。
“来比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