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二郎提的这对母女,叶霓原本想着先放着缓缓,可一来最近发生的事情与那远在关外的敦郡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二来,她也想了解一番关外如今的动向。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所谓见面三分情,王二郎找上她,对方有一直负责柳家庄的活计,不管是猪崽下肉还是羊毛鹅绒的采买,从来都是足称足量的。
有这份真诚下,叶霓也不愿拂人面子。
权衡考虑之下,她挑了个风和丽日的下午上山去瞧瞧。
二娘所言不假,那对母女确实瘦的皮包骨,住得也差,不过是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只一个小屋,吃住却都在里面了。
那母女听闻她就是这一带的大地主,当即紧张的面皮都绷紧了,尤其是那女娃娃,藏在她阿娘身后不敢正眼瞧她。
“这是卢大娘,她夫家姓秦,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大家都唤她秦小娘。”王二郎介绍了一番。
卢大娘将藏在身后的女儿扯出来,言道:“小娘,这是东家,怎得不会叫人?”
许是太过紧张,言毕,她就磕磕巴巴地道:“东家,喝水么?我这儿住处简陋,只有些白水。”
她话中乡音很重,若非叶霓曾与阿布打过交道,只怕一时半会儿的听不明白。
妇人进去东拼西凑了几个茶碗,又与他们坐了片刻,便起身想为他们准备饭食。
“阿娘,要吃甚?”她女儿问。
卢大娘目露怜爱地摸了摸她干瘦的脸颊,道:“今天咱们做些肉食,可好?”
“好耶,好耶。”秦小娘欢欣雀跃,馋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但这样颠沛流离过来的母女二人,哪里来的条件吃肉食?
叶霓探头进去瞧,果真,从缺了口的缸中拿出的,是她前几日叫王二郎送来的肉食。
都已经是送出去的肉食,怎好最后由自己吃了?
她起身推诿,言说家中已经备好了吃食怕是留不得。
“东家。。。”卢大娘以为自己做错了甚惹她不快,因此紧张地连连搓手,明显,她有意说些甚来挽回一番,奈何实在嘴笨,半晌都吐露不出甚。
听王二郎说,她如今不过三十有九,但看模样却好似个年逾五十的妇人,双鬓半百皱纹横生,衣裳也破烂着,母女两人,只有那秦小娘脚上有双明显不合脚的草鞋。
看那尺寸,也像是王二郎的。
这时候的人家对女子清誉极为重视,若非实在活不下去了,谁会叫自家女娘穿外男的鞋子呢?
叶霓心软了,就在两年前,她们家中也只比如今的卢大娘家好的有限。
“我家后山还有一片的猪圈无人扫撒,旁边不远处此前建了个木屋,若是你不嫌弃,不若就帮我盘下罢。”
还不等卢大娘回话,秦小娘就从山上一路小跑下来,她刚刚被她阿娘吩咐去割野菜,谁知刚回来就听到这种好消息。
“东家,真的么?”
“东家发话,还能有假?”王二郎抢在叶霓前答话,谁不知晓在叶家帮工工钱多,每次一有要帮工的消息,村人们都嚷嚷着要去。
在他看来,这对母女倒是走了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