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别看个头小小,眼下却机灵的很,连忙推开众人就往衙门跑,那富商本还想拦着,却被林一林二两人逼退了回去。
吕氏也臊红了脸,一直对鲁兴安致歉,言说自己也是鬼迷心窍,叫他莫要放在心上。
鲁兴安不吱声,只是微微颔首。
围观群众一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是隔壁米粮铺的掌柜的出来打圆场。
“大娘,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既然是个误会,将人放了就是,何必闹得这般难堪?”
大娘面色平静,“掌柜的,我知,但这些事情事关我家铺子的名声,不能随意糊弄过去。”
若是今日的事情胡乱应付了,明儿还指不定又有甚闲话等着,送上门的机会,大娘不会放过。
这掌柜的意思她也懂,最近南城区一带好些人家遭了贼手,虽说眼下这富商不占道理,但难免有些拎不清的与这富商感同身受,再一传十十传百的,别人都以为是他们叶家仗势欺人。
开门营生的最讲究这些,这掌柜的一看劝不动,也就歇了心思。
那富商眼见事情破败,挣扎几番想要逃走,谁知却根本挣不开林一林二的掣肘。
最后无奈,只好被押着与大娘对峙公堂。
这时候的地方法官很多都是由地方知府知县任命,外加此事动静不小,很快汴州知府就赶来。
一番盘问后,他也觉得棘手得紧。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眼下到了征税的时候,也是一年中官吏考核的重要节点。
强略一事已经是他官宦生涯中的丑闻,若是今年再出甚乱子,就是七皇子想要保他,也危矣。
眼下朝中局势尚且不明朗,汴州又地处要塞,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一想到这儿,刘大人的后背就被冷汗濡湿了。
要说明明只是简单的纠纷,为何他这般上心?这也是曹辉之前敲打过他,言说这叶家不一般,要他平日就算不多亲近,也莫要胡乱得罪。
在刘大人看来,这曹辉可是谢长安亲自留下的人呐,对方说这些,他也就安生着不敢作妖,就连此前连番有人状告衙门,言说这叶家豆腐坊不对劲,他都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是叶家人自己状告上了衙门,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小厮小跑着进来,附耳言说了几句。
刘大人挑了挑眉毛:“当真?”
小厮道:“曹大人确实是这个意思。”
一番沉吟后,他想着罢了罢了。
照例地将人带来问话。
那富商本来神色还慌乱着,但也不知是想起了甚,眼下居然不慌不忙了起来,这叫胡四不由得为大娘捏了把汗。
“唔,这些事情本官知晓了,那你的贴身照呢?”
“鄙人乃是南方人,出门匆忙,并未带贴身照。”
按照大庸律法,无论是坐罪还是状告都要按照户籍来,这富商并非汴州人士,按理说刘大人没有审问他的资格。
显然,富商对此也心知肚明,因此不慌不忙。
若是半年前的刘大人,或许真的叫他糊弄过去了,可眼下是跟着谢长安一道断案的刘大人,在断案途中,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那可是把汴州地方律法与大庸律法背了个滚瓜烂熟的。
只听他道:“既然贴身照不在,那还不速速归去取来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