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搜查的官兵们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将郭二与知县的画像往外分发。
“这两个恶贼,真是沆瀣一气,实在可恶!”
“怎得就被这二人逃了?我实在想不明白。”
另一人道:“逃了也好,省得整日提心吊胆的,连进出城都麻烦。”
眼下也只得如此,大家伙儿骂归骂,生活却渐渐回归平静。
已经七月中旬,曹辉引荐的那位好友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到了仓河村,二娘为了这个,还特意写信给她说明情况。
这教书先生姓季,单名一个波字,为表敬意,村人都称他为季先生。
不得不说,季先生这样正经考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他粗粗安定好后,就言明自己要对五郎进行考学,三日后会赶来告知她考校结果。
看到这儿,叶霓与大娘都有些紧张,也不知五郎的考学结果如何。
但五郎性子有几分老沉木讷,先生教授的学业也总是认真地完成,想来结果也不差甚。
但对方这样认真的态度,叶霓也很满意,有这样的先生教,自己也能放心。
信中还谈了另一件事。
二娘言说韩文石前不久来了一遭,问了她的去向,还将家里屯的羊毛制品都收走了,因此得了许多银钱,她手头阔绰,问叶霓缺不缺银钱花,缺的话自己再委托胡家帮送些去。
她提笔写下回信,问问她的猪崽子与羊羔如何了。
前一阵子因为天气炎热,好几户人家嫌养猪味道大,因此高价卖给他们,苏家的卤菜生意正式开始。
如今头一批的卤菜都要卖净了,叶霓猜过不了几日,苏家家主又会来问,因此她得提前问清楚了。
除开这些,她还问了那韩文石收羊毛制品的事情。
这件事她有印象,原文里谢长安在关外与突厥发生冲突时,韩文石也去了,在那儿,他与女主南宫蔓正式邂逅,因为这段邂逅,他也认清自己的心,后面更是为了她叛国。
可以说,这个情节是韩文石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进一步,他将落得众叛亲离满身骂名,退一步,他还是可以做善良正直的世家公子,满朝文武会视他为韩父衣钵的继承人。
若是叶霓从未认识过他,或许只会唏嘘一番,可认识了之后,她实在不忍心叫这样的人走上无归路。
但愿韩文石的人生轨迹,也因为她的蝴蝶效应而有所改变罢。
可对方收走全部的羊毛制品,就叫她预感不好。
要知晓,自家做的羊毛制品,大多是羊毛袜、羊毛手套、羊毛围巾,尚未开始做成衣,反倒都是实用性很强的物什。
眼下烈日炎炎,对方大肆收这些,莫不是为即将到来的战役做准备?
一提及打仗,叶霓就忍不住心焦,从第一封信寄过去,到现在也尚未有何回信。
也不知关外究竟怎么样了,谢长安又能否将吴一安全无虞的带回来。
想着想着,她也哭笑不得,此前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但胜在潇洒,眼下有了亲情傍身,感觉不错的同时,肩膀上也多了更多的担子。
再说如今那关外,谢长安如愿以偿地收到来自叶霓的信件。
他满怀期待,谁知打开一看,亦是微微一顿:
唔,三娘的字迹略显狂野。
不过不要紧,这正是表明三娘生性率真。
自行解释完的谢长安很是满意,他继续读了下去,叶霓在信的一开头,也是例行公事般的嘘寒问暖,重点问了阿布与吴一的事情,然后言说自己有个良方,特此写给他看。
越是读下去,谢长安的眉头蹙得越紧。
很快,他吩咐下去。
“殷诚,拿来羊脂、土碱……唔,最好再拿个木匣子来。”
等一一备好后,他按照叶霓的方子做了,前几次均以失败告终,他部曲见他被土碱灼烧得皮肤龟裂,纷纷表示自己来做。
但都被谢长安拒绝,总算,在不知第几次,他终于制成了肥皂。
看着手里的肥皂,他拿出自己路上带的香皂比对,除了颜色驳杂些、气味更腥膻些,其他别无二致。
谢长安喃喃自语道:“居然这么简单么?可若不知其中关窍,旁人怕是想破脑袋也不知……”
而关外的突厥,常年以放牧为生,若是水草丰盛,那一年的日子就好过许多,可若是遭遇干旱岁月,为了口吃食,他们会大肆进攻临近的汉人村落。
这次的摩擦,除开南宫蔓那个搅屎棍,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去年有旱情,早前备好的肉干都吃净了,因此论起来,两地的摩擦要从去年年底开始算起。
只可惜越是有摩擦有争端,商贾就越是不敢来,这也加剧了本就穷困的突厥牧民,这种情况下,只有打仗,打胜仗,他们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