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酒家,叶霓等人走后,一楼帘幕后走出一个身形高大之人,对方生着一头耀眼的金发,比之屋外的刺眼日光也是。
那掌柜的恭敬上前,道:“主公,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对方没拒绝,亦不曾允诺。”
奥斯曼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渐行渐远的高挑纤细的身影,若有所思道:“依你之见,这叶三娘会如何?”
“叶三娘此人,性格刚强,恐怕会拒绝。”
他摇头,“非也,她性格刚强不假,可处事也圆滑,只要没踩着她底线,轻易不会与人急眼。”
掌柜的颔首,“喏,那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不急。”他笑道:“话虽如此,也不见得她会承你的情,再等等罢。”
奥斯曼猜的不假,叶霓确实没打算与一众酒家撕破脸,可也没打算每个都原谅,比如这次吃饭的酒家,她就打算掂量着来,一部分酒家恢复生意,一部分未曾签订契书以及当初做绝了的,通通不再合作。
这样既不过火,也不会叫人看低了去。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告知旁人,虽说她大度,可随随便便毁约在先的人,也不受她待见。
日后再有人想上赶着做生意,也得明白她们家也是有脾气在的,不是说与她家毁约后,就能当做无事发生那般。
而她对苏家人还有好脸,也是因为尽管郭二那事叫对方冷着自己了,但因为苏家从未毁约,因此她还是愿意与人谈生意的。
但也只是谈生意,其他方面的瓜葛,她恐怕就不会多纠缠了。
大娘道:“也好,眼下坊子生意大都稳定了,估计年前你就能归家,届时不再掺和这汴州事宜,我看还是罗家二郎……”
眼瞧着话题又要扯到婚嫁,叶霓连忙喊停,道:
“长姊,那罗家二郎早就与人说亲,再者,此前拒绝过人家,这样挑拣着的态度,也是不妥,眼下还是去看看院子要紧。”
大娘叹息,也道:“好好好,你不爱听,我不念就是了。”
叶霓见她有些伤心,也连忙哄着,大娘什么都好,只是有些操心病,家里耶娘又去了,她就自觉不自觉地担负起了耶娘的责任,总想将家里姊妹兄弟都安排妥当了,而眼看着叶霓年岁渐长,因此多念叨几句也正常。
好在看院子的欢喜冲淡了这些哀怨。
很快,大娘就沉浸在有新家的喜悦之中。
相看了好多家后,三人最后看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院,虽说离坊子有些远,但若是急了,坐驴车过去也不打紧。
重要的是这宅院被翻新过,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东家是一对好说话的老两口,因为家中儿郎要定居盛京,因此想将老两口接过去养老。
“哦,那为何不卖?”
“卖也使得,只是儿郎催得急,就先租租凑个盘缠。”这阿公乐呵呵的答,不管问什么话,都是耐心地回。
叶霓与大娘对视一眼,两人出了院子商量着。
“长姊以为如何?”
“方才我瞧过了,左邻右舍都是良家,瞧着都是好相与的。”
“我知,院子里还有口水井,日后吃水也方便。”
除开前面提到的那些优点,真正叫叶霓心动的,就是那口水井,方才她打量过了,院子虽说不是很大,但水井打得不小,若是用心些,也能买些冰块藏进去。
日后的天气只会更热,冰块就是没藏好,也能放些西瓜,炎炎夏日,吃着冰镇西瓜,多好。
大娘也点头,道:“而且这宅子有前后两层,田家夫妻住进来,也没甚不方便的。”
吴二不知那些,只道喜欢院子里的槐树。
“我兄长言说,家里也种着这样高大的槐树,大大的,夏天坐在
说道这里,她眼里都是向往之色。
叶霓与大娘心里都不是滋味,因为两人知晓,被略卖时,吴二应该还不知事,他们的耶娘究竟是娃娃走丢了,还是家境不好变卖娃娃,这些都无从知晓。
既然吴二也喜欢,于是叶霓就进去与人谈价格。
“阿翁,既然迟早要卖,不若卖与我?”
老两口对视一眼,又见她们是三个女娘,不确定道:“姑娘呀,不是我们坑你,而是我们家的宅子,若是卖了,也至少这个数。”
她比出五个指头。
这还真不是在吓唬坑骗,而是汴州房屋本就贵些,这巷子也算得上老城区,去哪个集市也都方便,位置不错,还有一口恁大的水井。
除开这些,屋舍本就翻新过。
拢共下来,要这个数属实良心。
叶霓也没多砍,只叫对方让二十两银子,这买卖就算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