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关于胰皂香皂谈得热火朝天,阿布尤不死心,关于定价问题又争论了一番,最后粗粗只是胰皂打下了一文钱,香皂还是那般。
“怎得恁贵?”
“阿布不知,这香皂用的油料更好,我还花进去好些颜料。”
买来的那一两银子的颜料都耗用了,除了用废的,剩下的那些也只得两架香皂,约莫三百来块,除开香皂的油脂成本,其实挣的不多。
那两架香皂都卖尽了,才粗粗得半两银子,与叶家别的营生比起来,确实不够看的。
阿布点头了然,他吵得口干舌燥,于是饮下一杯豆浆。
正准备将谢长安送来的告知她,就听人道:“不知盛京对羽绒衣与豆干,反响如何?”
“都好。”
叶霓打量了一眼,见对方虽目露欣喜,但并未有甚异色,于是又问:“我从未去过盛京,有甚新奇玩意儿么?”
这个阿布倒是侃侃而谈:南方的蜀锦有新的花样啦,东海打捞出成色颇好的珍珠啦,某某匠人有制成更轻便的水车啦,等等,不一而是。
“那水车可真不一般,听闻匠人还被圣上召进宫里,嘉奖了一番,赐下良田百顷。”
叶霓跟着点头,这时候算是小农经济,利农利民的,都是国家大事,再退一步讲,自己拿出的虽亮眼,但盛京人甚好物什没见过?
看来自己并未引起权贵注意,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想想也是,就算大家都喜爱叶家制成的羽绒衣与豆干,但也并非人人都有闲心问一嘴的,何况在世家看来,这些都是吃喝玩乐之物,日日念着难免显得玩物丧志,于是也只有小辈后生言说几句。
谈完这些,阿布总算将话题拉回正途。
他道:“三娘请随我来。”
叶霓不解其意,一路跟着去,居然瞧见了十几头驴车。
“这是何意?”
“我自盛京买下许多绸缎蜀锦,想送给二娘,叫她再做些不同的羽绒衣,贵人们也喜欢。”
她了然,此前她也有意再采买些昂贵的,但石头城毕竟是个小地方,那布庄掌柜的费了老半天劲也没要来一匹,言说那些昂贵华美之物,都先紧着盛京等繁华之地,给他们穿,那是乱了规制。
“好,我晚些送予二娘。”
她正准备招呼帮工们卸货,却被阿布拦住。
“还有哩,三娘别急。”他笑得意味深长,又将谢长安带来的货一道打开,细细介绍了一番。
送的东西太多,大半都是来头不小的,等他念完,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如此,还请三娘收下。”
见他如此做派,叶霓也知晓这阿布大约是像自己先前所说那样,攀上了谢长安这个贵人。
“还请阿布替我感谢他的美意,只是我不能收。”
“为何?”
她淡淡一笑,阿布也明白过来,在盛京那些天,他也不是耳目闭塞之人,自然知晓谢长安与南宫蔓的风流往事。
于是叹息道:“三娘所言句句在理,但谢郎君绝非常人,三娘果真要拒绝他么?”
“叶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我叶三娘也不是贪慕权势之人,还请阿布替我回绝了。”
阿布敬佩她的为人,也感恩她,若非叶霓将谢长安送进自己的商队里,且将羽绒衣卖与自己,自己又哪里会有如今的风光?
只是那谢长安毕竟贵为七皇子,实在不是寻常人家,若是不小心得罪了……
他道:“我知,待我自关外归来,三娘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考虑,但这些东西,眼下还请收下。”
话说到这份上,叶霓也颔首。
这事儿确实棘手,若是谢长安还是仓河村的无籍人士,那她自然好拿捏,只是如今他已经顺利归京,再也不是好拿捏的人物。
她怪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剧情走,不是应该开展琼瑶剧情了么?
怎得这谢长安不仅没有写来书信断绝关系,反倒是送了礼物表心意?
看来剧情确实不可靠,在这大庸王朝,她虽只是沧海一粟,但是作为穿越人士,蝴蝶效应还是在的。
与叶霓一样心感奇怪的,还有那谢长安,他越是琢磨自己痴恋南宫蔓的过往,越是觉得陌生。
记忆还保留着,但那时的一言一行,实在诡谲怪异。
他真的会做出那般的事么?
就连交好的好友,此次归来后也啧啧称奇:“殿下如今,瞧着倒是正常许多。”
“此话怎讲?”
好友将他上下打量个遍,又问:“南宫小姐近来可是以泪洗面,听闻南宫大人不日就要进宫面圣。”
“他要面圣?为何?”
“自然是为女儿求公道,恳请圣上皇后赐下婚约。”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