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澡堂也是叶霓灵光一现的产物,谁知澡堂一出却非常火爆,不仅客栈的人愿意来,连仓河村的村民也暗戳戳地打听。
毕竟冬日洗澡还是困难的,若是有条件,谁又愿意一直脏着?
就连二娘也劝说,“听闻那澡堂里都是男人家,若是有专门给女人用的,那该多好?”
“我知,但客栈人手不够。”
其实叶霓最近发愁的不是人手问题,而是要不要做皂角,方子她空间都有,但要不要拿出来,这是个值得斟酌的。
各色吃食倒不甚要紧,在真正的世家面前都算小打小闹,可皂角呢?
她一时没有章法,不过叶霓从来不搁事儿,既然拿不定主意,那暂时不做就是了,眼下要紧的还是羽绒服和羽绒被,那才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也不知那阿布对此是个甚态度。
但叶霓还是多虑了,阿布几人洗了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了个懒觉,三兄弟都不是懒惰的性子,谁知一窝这暖融融的被窝,就不愿再起了。
最后还是三人憋不住尿,这才下了楼。
叶家帮工都是勤快人,来得早还能讨到热腾腾的豆花吃,因此一大早就来了好些人,客栈人虽多,但也架不住帮工们日日擦洗,三人见那亮堂堂的楼梯,也觉得喜人。
“今日三娘得闲么?”
刘大郎搭腔道:“得闲得闲,但明日要忙些。”
另一村民笑道:“是哩,明日三娘言说要买驴子,客官若是有事,还是今日找她正经。”
阿布点头,同时暗暗惊奇,这悦庭瓦舍真是不一般,普通的村落对生面孔都有些提防,但这仓河村却不同,路上见到外乡人热情搭话就罢了,客栈里也是这般,叫饱尝人情冷暖的他十分受用。
他惯例点了些馎饦和杂粮饼子,谁知此前的村民却上前热络。
“这位客官,一看就是刚到不久。”
“怎得?”
“外人只道她家豆腐和卤菜,但本地人不同。”
“你说的可是豆腐鱼羹,昨日我也食了,确实鲜美滋补。”
“不是它不是它。”村民摇头,他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裹的物什,道:“这炸螺肉才香哩,不信你尝尝看。”
阿布与兄弟对视一眼,最后自己上前捻了一个吃,又香又脆,牙齿一咬,裹在里面的肉汁就炸在嘴里,香喷喷的,一个就叫人口舌生津。
他奇道:“田螺菜式昨日我也食了,为何滋味不同?”
“不知,但三娘自有妙方。”
这菜色本来是叶霓用剩下的香料调做的,本是做来给四娘做零嘴,谁知四娘鬼精着,见其他娃娃爱吃,就叫人拿东西去换。
一来二去的,炸田螺酥就这么传开了,一文钱能得成人拳头大小,放在布兜里没事来一颗,一整天嘴里都有肉味儿,别提多美了。
于是叶霓便多做了些,要价也不高,一文钱一袋,因为油多用料也好,因此也有不少脚夫村民买来吃。
原来得空只能嚼饼子,如今还多了一个香喷喷的炸田螺酥,若是再去叶家讨份豆浆,那更是美得冒泡。
仓河村许多人家有了豆腐营生,勤快些的甚至已经挣出往年一整年的收入,就是没赶上的,也能背起箩筐卖力气做脚夫,一月也能挣得十来文。
因此,饼子配豆浆,隐隐成了仓河村早饭标配,若是再阔绰些,还会点一碟卤菜,临走前再买一包炸田螺酥,不仅娃娃爱吃,自己闲来吃一个,也香得很。
阿布啧啧称奇,去叶家前他也买了一包。
他一边吃一边与叶霓谈生意。
“听闻卤菜要价十五文一罐,若是要的多,三娘能便宜么?”
“你要多少?”
想到跟着自己打拼的四五十号兄弟,阿布粗略算算,比了个二。
“二十罐?那价钱讲不下来。”
他摇头,“二百罐。”
这些脚夫本都是关外人士,因为信任他才愿意接手恁远的活计,一路颠簸不提,路上还遇到不少逞凶斗恶之徒,若是没有这帮老伙计,只怕他半路折在哪儿都不清楚。
卤菜虽说是些下水,但都算肉食,滋味也好,阿布有心在回去的路上改善他们的伙食。
叶霓问:“若是要恁多,那可以十二文一罐。”
“十文钱。”
“十一文,少不得了。”
阿布叹气,“成交。”
对方爽快,叶霓自然也大方,她拿出两个梨子洗净了,又上了最近新做的卤菜,这卤菜和谢长安是同一菜色,都是新收的牛杂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