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信任倒也谈不上,只是同住一宫,也没必要僵着。其实自打入王府起,白氏除了坑害过嘴上不把门的姜芸,其他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争宠手段,要说害人,也是没有的。”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朱唇轻启,“何况,不管怎样,她从未真正为难过我,就凭这点,我也不会与她交了恶。”
沈临很是赞同,“白承徽也算是会处事的了。她一个宫女之身,只靠着昔年皇子府照料殿下的情谊在,哪能走到今日?说起来还是她自己个儿有能耐。她又难得懂得感恩,这样的人,若是能向着主子,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正说着话,太子就到了。
顾青昭正要起身行礼,就被太子压着肩膀坐着,“身子这么弱,就不要拘礼了。今日感觉如何?可有好一些?”
她忍不住笑,“殿下早上不还在蒹葭宫吗。”
“嗐,这不是放心不下嘛。”他本来今天是要住在前头的,思来想去还是来了。
也说不出是为个什么。
“殿下来得匆忙,我都没穿戴齐整,殿下先去外头喝茶罢,我这便上妆了出来。”
他摇头,“既然都要拆掉了,那就别再弄上去了,拘束得你头皮疼。”
说罢就顺势搬了个椅子坐她身边,目不转睛看着她拆掉头上的饰物。
看了会他有些手痒痒,起身把红韶挤到一边,自个儿上手给她拆头发。
“殿下还会这个?”
“会的。”不就是把挽好的头发放开,这有何难。
于是……内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怕是过了有一刻钟罢,能文能武的太子殿下还在跟那发包大眼瞪小眼。
这什么玩意儿?
这缕发丝从哪里穿过来的?怎么这处瞧着这么松,却怎么都弄不开?
他简直手足无措。
这又不是什么死东西,一旦动错了,牵扯到她头皮……他可还记得有一回夜间兴起时,因不小心压了她一缕头发,后背都被她挠红了。
想着他都有点头皮发麻。
“殿下,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红韶小心翼翼试探道。
太子没应她,眉头皱得都快堆成山了。
顾青昭默默吩咐了一句,“我有些渴了,红韶,你们去给我弄盏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