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设商镇,商税是一笔可期的收入。
为了吸引商队入驻,现在商镇里,开设是免税,后来也只是意思意思收了点。
如今商镇边贸稳定后,明年商税肯定要正式开征了。
刘衡已经与汪同知等人商议过了,打算货物按粗色细色区分,细色就是金银珠宝、丝绸、瓷器等物,而粗色就是一般货物。按照细色十抽一、粗色十五抽一的税额开征。这事年前自然先放出风去。
在座的夫人们,都是家中有生意的,有些已经在商镇中做生意了,有些今年胆小没下手,还想明年投入呢,现在听到要征税的消息,虽然被征税后还是能赚的,但是,能不缴税总是更好啊。
这位夫人一问,其他人都停下了说话声。坐在颜汐边上的汪同知夫人犹豫要不要帮颜汐岔开话题。
汪同知夫人是典型的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她一向是以夫为天,从不过问汪同知在官场上的决定。汪同知说要来应城,她就安顿了家里,陪着他来到北地。
汪同知说要唯知州大人的命是从,她就跟着将知州夫人奉为上宾,也不管颜汐只有十六岁,比她儿媳还小,凡事都以颜汐为尊。
这种官场上的事,颜汐只要说一句妇道人家不问政事,也就推脱过去了。
汪同知夫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颜汐已经放下了酒杯,笑着说道,“这事还不一定呢,不过要我说,是该开征。”
她一说该征,就有沉不住气的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你家夫君是知州大人,收税可是政绩,你当然觉得该开征了。
“我说这话,可不是因为我家夫君,大家都知道,我名下也有几处产业。”她看看在座的在意的还有装着不在意、实际却竖着耳朵听着的人,“大家想想啊,要是不征商税,什么大小商人都能做边贸生意了,这怎么行啊?”
“现在就只有一个边贸商镇,在镇里做生意的人家,都能赚到不少钱。到明年,只怕入关经商的蛮夷商队会更多了。都知道边贸能赚钱,现在一个商镇里,就一家做丝绸生意的,明年蛮夷商队多了,只怕做丝绸生意的商家也会更多,到时候你也卖我也卖,价钱被压下来怎么办?”
“有了商税就不一样啦,这商税可是进镇子里就要交的,那些交不起税的商人就不能入镇里,那竞争可就少了很多啊。大家想想,压一笔货款,路上再缴了商税,这就得垫多少钱进去?那些小本生意的商人,要想分一杯可就难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夫人们面面相觑,刘夫人这话的意思她们听懂了。她是说商税抬高了做生意的门槛,没有实力的商人不能入门,那像在座的这些人家,都是家中有钱的大商贾,这些人家压货款也好,垫付商税也好,都不是事儿。这样一算,好像是有道理啊。
可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缴税到底要从钱袋里拿出真金白银去,这心里,好像还是有些心疼啊。
“再说,我听说了一个消息,”颜汐看看夫人们,低声说道,“这事还没个准信,但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她说着先喝了口热酒。
“刘夫人,是什么消息啊?”
“是啊,刘夫人,您可别吊我们胃口了。”
几位年轻的夫人,开口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