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显然也是听到动静,人站在厅中,正看着房外。
一看到徐承安,他愣了一下,惊讶地叫了一声:“徐承安?”
徐承安一看,果然是刘衡,不由也是冷笑一声,“刘大人,没想到在润安小城中,我们又见面了。”
他带的人将门外守住了,整间房宛如铁桶,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所以,他不介意仔细看看刘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正经说起来,两人虽然已经你死我活了一回,其实还从未说过话,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徐承安看着刘衡那强装镇静的样子,怪笑着说道,“大外甥,见到二舅,怎么也不给我行礼问安啊?”
刘衡若是魏桓之子,从礼法来说,徐玉容是魏桓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刘衡的继母,那徐承安还真就是刘衡的舅舅了。
“削职为民应该只少了官位,你怎么连脑子都丢了?我姓刘,你姓徐,哪门子的二舅?难道徐氏不守妇道在澄州又二嫁了我刘氏族人?”刘衡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可能啊,我刘氏族人清白自守,肯定不会要不守妇道、私相授受的二嫁之妇。徐首辅糊涂了,二公子怎么不管着妹妹点儿?”
“你……”徐承安本想气气刘衡,反而被刘衡奚落了一顿,“小畜生,口舌再利还能利过钢刀吗?今日是你死期了。”
“你大胆!我身负皇命而来,你竟敢谋害钦差?”
身负皇命?
徐承安心头一跳,卫城难道有密旨传到这儿来了?
什么时候传的旨?如何传过来的?
他离京时,天启帝还吊着一口气,徐首辅没敢有大动作,那时候刘衡好像派了自家仆人进京给城郡王大婚送礼过。
当时父亲说过,一旦天启帝驾崩,卫城还未登基,要拟诏书都得与内阁商议。那时安王还未起兵,各地忙乱着为圣上举哀。
那时候就有密旨发出来了?
没等徐承安从疑惑中回神,刘衡又是一声清喝:“徐承安,你勾结反贼妄图谋反,还勾结北蛮妄图葬送卫国江山,居心何在?辽州境内哭声震天,虎狼关外将士血洒关城,都是你这种反贼作乱。”
“你胡说!”徐承安下意识否认了一句。
刘衡拿起一封书信,“我这儿有卫光旭写给北蛮国主的亲笔书信,这也是能假的?”
徐承安一看,刘衡手上的信封上赫然有“王亲启”几个字,灯光下隐隐绰绰看不清楚,但是落款印章他却是认得的,正是安王的一方私印。
难道真是安王与北蛮的书信落于刘衡手中了?
“我从应城离开,本想将这信送进京城,没想到安王狼子野心,竟然聚众谋反。幸好圣上早有明鉴,之前已经派人送了密旨前来,若是发现安王图谋不轨,可召集附近官兵共同抗敌!”
刘衡一人站在正厅中,长身玉立,正气凛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
徐承安一看,眉头一皱,眸光死死盯着了那张黄绢。绢布玉轴,明黄颜色,祥云瑞鹤,富丽堂皇,上好蚕丝织就,油灯下都能看到金线闪着光,一派皇家威严富贵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