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风起云涌,北漠的耶律浧也坐不住。
他提议出兵大褚,却遭到了太子一党的阻挠。
耶律浧正抓心挠肝与太子斗法的时候,北漠皇收到了一封特殊的拜帖。
听传信的人说清了拜帖上署名的人是谁,不光是北漠王愣住了,正与太子争执得面红耳赤的耶律浧也是一脸震惊。
耶律浧难以置信地说:“镇南王妃?!你确定?!”
同时被这么多人用如此诡异的目光注视着,那人有些发抖。
可还是硬着头皮说:“正是,镇南王妃派来的使者到了,这是递交给王上的秘信,说务必请王上亲阅。”
北漠与镇南王府的仇有多大不必多说。
耶律浧这会儿还想着,怎么将钟璃变成自己的阶下囚。
钟璃这种时候,怎么想着给北漠王送信了?
难不成是想求和?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下意识地被耶律浧否决了。
以钟璃的性子,鱼死网破极有可能。
求和是万万不能的。
耶律浧目光诡异地看向了那封密封的信,北漠王也是一脸迟疑。
等人将信仔细检查过,确定没问题后,北漠王才亲自打开了信封。
若说之前北漠王的表情是茫然,那么看完信之后,他的表情就变成了惊疑不定。
大堂之下站着的人没错过他的神色变化,心中猫爪子抓似的,越发好奇钟璃在信中说了什么。
惊讶过了,北漠王收敛住了眼中诧异,将信递给了距离最近的耶律浧。
“你看看。”
耶律浧迫不及待地将信抓过来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身旁的皇太子落后了耶律浧一步,见状抿了抿唇,说:“不知信上写了什么?王上为何如此神色?”
北漠王一言难尽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耶律浧将信上的内容反复看了三遍,确定自己一个字都没看错后,语气飘忽。
“镇南王妃要来北漠。”
见多识广的皇太子惊住了。
“你说什么?”
耶律浧压下心头震惊,没理会太子的疑问,对着北漠王微微拱手道:“王上,钟璃此人虽是女子,可智谋心计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弱,她此时突然提出来访北漠,只怕是有所图谋,只是……”
钟璃亲自涉险,她图的是什么?
耶律浧百思不得其解,北漠王也表示想不通。
可再怎么想不通,钟璃在信上说自己已经在路上了,择日就会抵达北漠。
就算是要打仗了,可人都马上到家门口了,北漠皇庭也应当做出适当的回应。
否则就是失了主人家的风度。
北漠王迟疑了一下,说:“既然是主动上门来的,就证明咱们处于优势一方,在北漠的地盘上,一个女子再能耐,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北漠王下定了主意,对着一直没插上话的皇太子说:“镇南王妃来访一事,暂时不可张扬,务必将消息捂紧了,另外,关于招待镇南王妃一事……”
“安置镇南王妃一事,不如就交给儿臣吧。”
耶律浧抢在北漠王说完之前说:“儿臣与镇南王妃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去访京城之时,也凑巧受过镇南王妃的招待,如今贵客来了,儿臣自当是要好生招待的。”
北漠王无所谓是谁去做这事儿,听见耶律浧这么说就点了点头。
“你去办也好,只是你记住了,与此人相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耶律浧无声轻笑,郑重点头。
“儿臣遵命。”
北漠收到钟璃的传信时,钟璃距离北漠皇城仅仅百里之遥。
从京城出发至今快二十日,一路上不分昼夜地狂奔,他们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这里。
奔波太久,不光是钟璃的脸色透着一股苍白,同行的霍云齐和洛秦等人的眉眼间也充斥着一股抹不开的疲惫。
霍云齐将手中的干粮递给钟璃,说:“此地距离北漠太近,不方便燃火,凑合着吃一些吧。”
钟璃出门在外的时候从不挑剔,故而虽手中的干粮干巴巴的难以下咽,她还是接过干粮道了一声谢,看不出任何嫌弃地吃了一口。
霍云齐把水壶在她身边放好,坐下来说:“马上就到北漠王城了,你想好怎么跟北漠王谈判了吗?”
他们出发得极为仓促。
满打满算,加上洛秦洛林和霍云齐,钟璃总共就带了三个人出门。
一路上忙着赶路,霍云齐也没腾出机会来跟钟璃谈谈。
这会儿北漠王城近在咫尺,霍云齐有些忍不住了。
他皱眉说:“北漠王早年间与老镇南王有过一战,大败后险些被俘,将其视作一生耻辱,北漠多次与镇南王府开战,输的时候多,对大褚人深恶痛绝到了极点,咱们这次贸然前来谈判,只怕北漠王不会轻易同意。”
钟璃听出他字里行间带着的担心,禁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慢悠悠地说:“我认为,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不答应合作并不能证明他不想合作,只能说,是咱们拿出的筹码不足以让人心动,只要给出的好处到了,他自然会点头说好的。”
利益动人心。
北漠三番两次发动战争,为的不就是好处吗?
钟璃不信,在触手可及的好处面前,北漠王会舍近求远。
霍云齐眉心紧锁,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亲自来访就是示了弱,怕就怕北漠王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