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猛地一怔,祁骁却说:“姑母今日来此处若是为了让我收手,那为避招惹您动怒,您还是尽早回去吧,我心意已决,谁说的话也是无用的。”
说完祁骁就要走。
大长公主着急地站了起来:“祁骁!你当真要为一个女子背负如此滔天大罪吗!”
祁骁背对着怒气勃发的大长公主,淡淡地说:“回大长公主的话,是。”
“你!”
大长公主指着祁骁的手指在不住地发抖,被气得满脸铁青几乎说不出话。
祁仲见了怕出事,赶紧打圆场说:“姑母,祁骁这是一时着急气得晕了头,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您别动怒。”
“您这一路赶过来只怕也是辛苦了,我给您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要不您先去休息片刻,等……”
“等什么?”
大长公主不耐地打断了祁仲的话,冷冷地说:“等镇南王挥兵踏碎了相国寺的大门,还是等镇南王为一个女子背负上自掘坟墓不孝子孙的罪名?”
祁仲瞬间语塞。
大长公主却说:“祁骁,我知晓钟璃于你而言很重要,可再重要,她又何尝能重要过这天下大义?”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大长公主努力放缓了语调,苦口婆心地说:“世间女子何其多,与钟璃一模一样的找不着,可比钟璃更为优秀的女子又怎会找不到?”
“你冷静一些,回去从长计议,再想出个万全之策岂不是更好?”
听大长公主这话是要放弃钟璃了,就连祁仲都忍不住面露惊讶。
他难以置信地说:“姑母,您这是……”
大长公主满面愁苦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只知我来得仓促,可你们是否想过,你们动手如此隐蔽,我深居家中不问世事已久,又怎会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
祁仲被提醒了一下后猛地一怔,下意识地说:“您是说?”
大长公主嗨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璃儿被劫匪掳走一事,如今已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
这个世道,女子的清誉是比性命还大的事儿。
一个女子清誉但凡有半分受损,那就注定了这辈子都难以再在人前抬起头来做人。
在世家大族,清誉受损的女子,为保全家中姐妹的名声,往往都是要自戕谢罪以示清白的。
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被劫匪掳走消失数日,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也会令家人蒙羞再难做人。
钟璃出身山野却占据了镇南王妃之位,前后几次领兵出征虽都表现不菲,可到底是女子领兵违背了天下人惯用的道德理论,背负了不小的非议。
若是让人知道钟璃失踪数日,钟璃就算是安全地返镇南王府,日后也少不了要受世人非议。
故而在钟璃失踪的第一时间,祁骁虽大肆寻找,可还是命人紧急封锁了相关消息,严禁任何人提及钟璃。
对外也只说钟璃受了风寒在家静养,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的滴水不漏。
几日过去了,镇南王府的动静颇大,但是旁人只知道镇南王在找人,却不知在找的是什么人。
祁骁动手设伏相国寺一事,也只有他身边亲近之人知晓,旁人绝对不得而知。
大长公主的话,相当于是在众人的心头泼下了一盆冷水,彻骨寒凉。
祁仲呐呐地说:“怎么会?”
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了,为什么还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