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话音落下,老太太就忍不住看了钟璃一眼。
钟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句话也没说。
老太太无声地叹了口气,示意来人别着急,慢慢说。
那人连着灌了张莺儿递过来的两杯水,急促地喘息了片刻才勉强捡回了一些理智,噼里啪啦地说起了原委。
昨天夜里鸡还没打鸣,借住在村长家的肖家少爷就出了事儿,被两个惊惶失措的随从抬着回了村长家里。
村长一家见飞扬跋扈的肖安成了个浑身是血的血葫芦,当即就吓得不行了,着急忙慌地安排人去请大夫。
可村长家的小儿子刚刚出了大门,就被门前挂着的东西吓得嗷了一声晕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紧跟着冲出来,看清了门口挂着的血色白布,各个吓得面无人色。
等到看清了上边写的字后,惊恐得仿佛白日间见了鬼一般,在场看到的人,更是各个都没了动静,甚至不敢呼吸。
那尺长的白布上,用刺目的鲜血写着杀人偿命四个大字。
血色淋淋惊骇异常。
隔得稍微近一些的,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白布上散发出的刺鼻血腥味。
昨夜并无人听到外边有声响,门口突然多了这么个不祥之物,这是撞邪了啊!
村长家中乱成了一团,有个胆大的硬着头皮将那血色白布摘了下来,却怎么都不敢出门请大夫了。
这人多的家门口都多了这样的脏东西,谁知出了门会不会正好碰上?
村长家人不敢动了,肖安的几个随从一咬牙就说他们去请大夫。
肖安出了事儿,跟着肖安的随从也难辞其咎,等回了肖家,不知能不能有命回来。
此时若是再因为这些耽搁了给肖安找大夫,那他们这些人回去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村长一家求之不得,赶紧指明了方向让他们去。
剩下的人在家里,又是烧香又是祷告的,祈求那厉鬼休要来害人性命。
肖安的随从急急地出了门,村长家却一刻也没得安宁。
虽然屋子里没动静,可外边却一直能听到一道阴森森的女声在叫唤。
“拿命来……拿命来……”
“还我命来……”
屋子里的人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当听清了女子叫唤的内容后,当即就软倒了几个跌坐在地上。
村长的媳妇儿六神无主之下惊惶大喊:“桃花!”
“这是枉死的桃花来索命了啊!”
村长媳妇儿惊恐痛哭的时候,肖安遍布着血渍的脸也被他的下人用湿帕子擦了一遍。
外表的血渍擦干净,露出肖安原本的脸。
下属一看,当即就吸了一口凉气,手里的帕子也握不住摔到了地上。
肖安勉强还算得上俊秀的一张脸彻底毁了。
从眉骨到下巴,密密麻麻的都是斑驳的伤痕。
血肉翻飞面目狰狞。
这伤乍一看像是刀划的,可仔细一看,却发现伤口参差,深浅不一,更像是被人用指甲划拉的。
可正常人怎会有这样尖锐的指甲?
这哪儿是人能有的东西?!
原本对村长口中的中邪一说并不怎么相信的下属这会儿心里也迟疑了。
听着外边不绝于耳的叫喊,他一咬牙对着几个同样脸色惨白的人说:“你们出去看看后边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那几人本不想去,可又不能不去。
四个大男人硬着头皮抓着佩刀往外冲,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捧着块被更多血色浸染的白布颤颤巍巍地跑了回来。
“头儿!外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只找到了这个!”
被叫做头儿的人忍着惊惧展开了那裹成了一团的白布,下一瞬就触电似的将白布扔到了脚下,人都狠狠地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