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钱是固定的,没多少,还得留着一部分来做她想做的事儿,剩下买的只能是必需品。
被子枕头是必需的,锅碗瓢盆也是要有的,还得添置一些小菜之类的东西,毕竟家里现在就一些干粮,总不能顿顿带着莫清晔啃蕃薯土豆。
卖被子的那家很好认,因为在门口就挂着一个大大的幡子,上边写着和记布庄几个大字。
钟璃准确无误走了进去,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这位夫人,您想要点儿什么?”
钟璃走进去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布庄里除了棉被枕头外,还放着不少成衣,旁边还摆着一些小巧的荷包绣帕之类的小物件。
她粗略跑了一眼那些东西的绣工花纹,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底,不露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回了老板的话:“我想要看床被子。”
讨价还价一番后,钟璃以三钱银子的价格买下了一床棉花被子,又花了一钱银子买了半匹深色的棉布,还让老板搭了一些添头,给了她一套简易的缝补针线包。
跟老板说好一会儿过来拿,钟璃又去买了一口铁锅,一个烧火取暖用的铁盆,一副碗筷,还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缸子,想着回去后用来自己做点儿泡菜什么的装上。
毕竟这个时候可没有现代的大棚蔬菜,要是不做腌菜泡菜,一个冬天都只能啃萝卜土豆大蕃薯。
盐酱油什么的钟璃也一股脑买齐了,花了不到一钱银子。
一两碎银被破开花了个七七八八,钟璃看见个肉铺子,一咬牙,割了三斤肥肉,想着回去熬油。
总不能一直吃素是吧!
莫清晔手里的油饼已经吃完了,一手拎着肥肉,背上还背着一个新的背篓,里边装着钟璃买的那些调料,上边扣着一个大铁锅。
钟璃怀里抱着那个烧火的铁盆。
至于那几个缸子,则是被人直接送到了牛车停着的地方,一会儿直接拉回去。
回到和记布庄,老板笑眯眯地将装好的被子布料递给了钟璃,嘴里还说着欢迎下次再来的好话。
钟璃一边应承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老板,你们这儿的碎布头都是怎么处理的,都扔了还是怎么的?”
老板顿了一下,笑着说:“哎呦夫人您这不是说笑吗?哪儿有扔了的,碎布头用来做荷包布袋子都是好的,针线好的,能用好几年呢!”
钟璃笑了一下,说:“那你这儿,收做好的绣品荷包之类的东西吗?”
老板这下看着钟璃的目光就多了一分打量,试探着说:“怎么,夫人是有绣品想出,还是别的?”
钟璃也没想着遮遮掩掩的,听老板这么问了,索性爽朗一笑,说:“有这个念想,就是不知道老板你这儿收还是不收,怕做出来了没有销路。”
老板一听这话就没忍住笑了,说:“收当然是收的,只不过对东西的品质有要求,只要好的,寻常的我们是不要的。”
不等钟璃问价格,老板就主动说:“布料好的,针线做工也好的荷包我们是收做十五文一个,更好一些的,二十三十的也有,这就要看您的东西了。”
钟璃得了准话,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跟老板商讨了一番,又买了一些颜色鲜亮的碎布头,配上了相应的丝线又林林总总花了差不多一百文,这才大包小裹地带着莫清晔出了布庄的大门。
钟璃费劲儿地抱着铁锅拎着肥肉,莫清晔则是抱着一床大大的被子,也没空腾出手来抓着她了,时不时地就用眼神瞥一眼她还在不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钟璃抽空看了一眼装在莫清晔背篓里的那个装着各色碎布的包裹,默默地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古人云,技多不压身,果然是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前世有一个偏爱苏绣,还技艺非常出众的出身旗袍世家的母亲压着头悬梁锥刺股学了压箱底的手艺,那个一心只想舞枪弄棒的自己,到了今天只怕是连个挣钱的门路都有不起……
感谢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