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冷沉的声音响起时，陆舒瑶迷迷糊糊的差点儿睡过去。
睁开眼，正看到立在门里的陆擎泽。
陆舒瑶猛地坐了起来，“我，我……”
“你嫂子睡了多久了？”
“刚，刚睡……”
看看睡的人事不省的安宁。
再看看蹙了下眉，转身朝外走了的陆擎泽。
陆舒瑶愣了会儿，动作轻柔的起身出了卧室。
“哥，那，那我先走了哈……”
擦着墙面往大门外走，陆舒瑶刚走出几步，身后响起了陆擎泽的唤声，“等等……”
嗡。
陆舒瑶听到了自己灵魂出窍的声音。
从小她就害怕陆擎泽。
不知事的时候，是因为陆擎泽比她大十多岁，年龄差导致的天然畏惧。
再后来懂事了，知道自己妈妈上位上的不光彩，陆舒瑶就更怕他了，生怕他把上一辈的恩怨算到她头上来。
逢年过节在老宅遇上，陆舒瑶也只是小小的叫一声哥，转身就溜了。
这么多年，兄妹两人还没像此刻一样单独相处过。
陆舒瑶都能感觉到，毛衣袖子下，她胳膊上的汗毛和鸡皮疙瘩全都立正排列好队形了。
“我听祖母说，你不喜欢念书，不想上学了？”
许是没躲过去多少喝了几杯酒，陆擎泽脸上有些醉意，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冷沉。
陆舒瑶飞快的偷眼瞄了他几眼，大脑一片空白。
生怕下一瞬，他就像她妈一样冲上来暴怒的吼她：“你才多大，你不读书你要做什么？”
“我，我……”
脑海中想起了安宁的话，陆舒瑶心一横，“我不喜欢上学，我喜欢唱歌，我想……在台上唱歌跳舞。”
跟谢奕辰谈恋爱的时候，她大着胆子在酒吧的台上唱过几首歌。
她很喜欢那种被掌声和欢呼声包围的感觉。
就仿佛那一刻，所有人的眼里都只看得到她，而那一刻的她光芒万丈。
“唱歌跳舞？”
陆擎泽蹙了下眉，“你要当明星吗？”
陆舒瑶猝然抬头，脑海里嘭的一声巨响。
她没想过。
确切的说，是没敢想。
毕竟，想也是空想，她妈是不可能给她除了读书留学以外的第二个选项的。
“可……可以吗？”
陆舒瑶怔怔的。
“你如果想出道，我让人送你去娱乐公司。”
似乎短短几秒钟内已经认真思考过可行性了，陆擎泽沉声道：“但是你要想好，你是发自内心的热爱，还是只是想离开这个家，一时的叛逆之举。”
“你现在才16岁，还有大把试错的可能。你要是想试试，够努力的话，说不定还能在18岁之前出道。如果不喜欢，换别的也还来得及。”
“但是你要想好，你吃得了当明星的苦吗？那些练习生，每天唱歌跳舞十多个小时，嗓子哑了该练还得练，受了伤也得缠着绷带继续跳。你行吗？”
如果是昨天以前，陆擎泽问她，你行吗？
陆舒瑶肯定觉得对方在嘲讽她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这一刻，抬眼看着眉眼间隐有躁郁的陆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