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心头大喜。
破财消灾。
他给林丰钱,能够活下来,只要活着,他就有机会逃出姑臧县。他在凉州边境的羌人部落中,笼络了一些人,而且也凭借高超的手段,结交了一批权贵,更得了羌王的信任。
只要回去,他就还有机会。
姚兴欢喜之下,脸上颓废的神情,稍稍多了喜色和期待,他迅速道:“侯爷,我藏匿的钱,在姑臧县北城外的墨山下。我专门挖了大坑,金子装箱,藏在了地下。”
“之所以选择在北城外的墨山,是那地方比较偏,少有人去。而且,我一直都说羌部没钱,才能得到杨山龙的照拂。这是羌部的钱,我一点点添加进去的。如今,都献给侯爷。”
林丰道:“蒙将军,麻烦你安排将士,前往姑臧县北城外的墨山,取出所有的钱财。”
蒙鳌道:“送到县衙吗?”
“是!”
林丰点头回答。
蒙鳌当即安排裴庆带着士兵,押解姚兴去北城墨山取钱。
林丰又道:“蒙将军,等这批十万两黄金取出来,其中五千两黄金,我交给你,用来改善将士的伙食,改善一下兄弟们的衣裳。多加两套衣衫,多一点月俸,总归是好的。”
“这不行。”
蒙鳌直接摇头,说道:“侯爷有陛下的调兵虎符,我出兵相助,是理所应当的。”
林丰说道:“蒙将军,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别推辞了。你如果想从户部要钱补贴士兵,近乎不可能。钱进了王棠的钱袋子,出来就是九曲十八弯。”
“这一次的十万两黄金,我也得麻烦你帮忙。你留下五千两黄金,我留下一万五千两。剩下的八万两黄金,你安排士兵,押送回咸阳去,交给朝廷。”
“距离疫病、水灾也没过去多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朝廷情况如何?但愿这八万两黄金,能帮助陛下解决一些麻烦。今年的大秦,多灾多难啊。”
蒙鳌是镇守凉州的主将,爱兵如子,且并非贪墨之人。
这样的人,林丰给钱也能安心。
蒙鳌不会吞没钱财。
五千两金子,必然是用在士兵的身上。再者,蒙鳌出兵归出兵,命令归命令。林丰请人帮忙,自然要答谢。这也不是用林丰自己的钱,是用收缴姚兴的钱,用了也无所谓。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借钱是这样,实际上人情往来也是这样,人家蒙鳌可以不要,林丰不能不给。否则,以后林丰还怎么请人帮忙呢?
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维护的。
这是林丰的行事准则。
蒙鳌听完后,看向林丰的眼神,愈发的赞许,也是愈发的佩服,林丰不愧是荀子弟子。
不愧是皇帝器重的人。
难怪在大秦,能风生水起。
“侯爷,我就不客气了。”
蒙鳌郑重点头。
五千金对军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能买不少的衣服,能买不少的肉食。
而且,能给将士发放一些补贴。
这时候蒙鳌的士兵,开始清理战场,以及清点这一战的损失。
蒙鳌也是无事,他看着俘虏的人,询问道:“侯爷,这些俘虏怎么处理呢?虽说人不多,也是俘虏啊。这些人,都是青壮,还是有些价值的,感觉杀了可惜。”
林丰笑道:“全部送到莲华山去修路,这样的俘虏,是天然的奴隶,正好修路。”
蒙鳌道:“既如此可以,等回到城内,我就把这些俘虏交给县衙的士兵羁押。说到羌人、氐人被冲做俘虏,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丰道:“蒙将军但说无妨。”
蒙鳌提醒道:“姚兴好歹,是姑臧县的羌部之主。他能巴结上杨山龙,甚至不断壮大部落的实力。这个人,很有些能力和心计,而且善于隐忍。这样的人,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你和他有灭族之仇,有破家之仇,这般深仇大恨,难道你认为,他能放弃吗?”
林丰笑了起来,道:“蒙将军是担心我养虎为患,对吧?”
蒙鳌说道:“所谓善泳者溺,往往你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你的应对能力不足,是来源于自身的自大。我认为姚兴这里,必须处理妥当。否则未来这就是祸患。”
年轻人,容易飘。
也容易自大。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蒙鳌对林丰的印象非常好,他不希望林丰翻船。
林丰笑了起来,解释道:“蒙将军,先前我对姚兴说的话,是说取出十万两黄金,我不杀他。并不代表者,其余人不能杀他。姚兴和我,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留着他,难道等着他来杀我吗?更何况,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
“这才对,侯爷英明。”
蒙鳌松了口气,他说道:“既如此,我安排一番,让人去传信给裴庆。他带着队伍前往,等取出十万两黄金,让他直接就处死姚兴。”
林丰道:“多谢将军。”
蒙鳌继续和林丰继续聊天,等清点完尸体,把所有人的尸体一把火焚烧,蒙鳌和林丰往回赶。
林丰看向卢飞天,问道:“卢飞天,你到了姑臧县,是在姑臧县待一段时间,还是回你的飞马寨?”
卢飞天连忙道:“我还是回飞马寨去,县城人多嘈杂,我不习惯。在飞马寨内,我一个人自得其乐,舒服。”
林丰颔首道:“那行,依你就是。另外,你卢家以及关于你的奏折,早已经送往咸阳。等陛下阅览后,卢家的情况,会彻底解决,这事儿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别急。”
卢飞天肃然道:“我既然归顺了侯爷,自当相信侯爷。”
之前卢飞天和林丰也交手,当时觉得林丰厉害,却没有今天那么直观。眼见林丰三两拳硬生生打死燕双刀,然后击败安梵,他心下无比震撼。
林丰的实力,比他所想象到的更强。
先前林丰和蒙鳌的交谈,卢飞天更是觉得,林丰能成事。
这样的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