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禄传回消息,于十三那边并没有带走多少敌人,且已经解决之后,嘱咐好孙朗留守,宁远舟带着钱昭小心翼翼的顺着来路探察。
“好重的血腥味儿。”
还没走到峡口,宁远舟停下脚步,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好像天门关的战场。
“是啊,比六道堂的监牢还难闻。”
钱昭随声附和,出了峡口,映入眼帘的是淡红色的溪水,一具士兵的尸体顺水飘下,钱昭伸手捞起,腹部巨大的伤口要了他的命。
不用提醒,两人加快了脚步,顺流而下没走多远,一座尸山映入眼帘。
尸山前,青衣道士全身染血,一手持剑,一手抱着任如意,缓步向两人走来。
“静亭!”
“道长!”
宁远舟和钱昭赶忙迎上去。
“周健已死,可以启程了。”道士伤的很重,每说出一个字,嘴角便多渗出一缕鲜血,但双眼却很明亮,看着怀中的女人,嘴角带着微笑。
六道堂森罗殿记载:
永佑六年,夏末。
涂山关外,天星峡口,静亭道人一人一剑,破甲七百。
剑鸣贯浊世,只手斩清天。
——————
天星峡外,客栈。
任如意把一支桃花,放在鼻下闻了闻,插到静亭床头,她身上有伤,但是还好,被静亭亲自抱进马车里放好,又确定没有大碍之后,睡了一晚就醒了过来。
可是道人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他在给她把过脉后,便喷血昏迷倒了下去,直至今日,已经是第三天。
“如意姐,你又是一夜没睡啊,钱大哥说你现在身子虚弱,应该多休息的。”
房门口,杨盈端着一碗白粥进来,轻轻放下,自从静亭昏迷之后,杨盈便每天服侍在侧,日日也不落下。
杜长使劝过:“礼王殿下千金之躯,怎可行如此之事。”
杨盈只是摇摇头。
“我是礼王,但我也是师傅的徒弟,做这些是应该的。”
“他平生最爱桃花,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便寻了枝来,让他闻闻。”
女人的目光落在道人略有些消瘦的脸上。
“你之前说过,我比桃花好看,你现在睁眼看我一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好看。”
任如意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手臂微微颤抖,可还是握着静亭的手,不愿松开。
“如意姐。”
杨盈在任如意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
“你不要再离开师傅了好不好,你走那天,师傅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难过的紧呢,把自己锁在屋里一整天也没出来,我怎么敲门,他也不开。”
“好。”
“此言当真?”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两人身下传来。
“当然是真的。”
任如意下意识的回答道,紧接着她愣了一下,就看见面前的杨盈已经泪流满面。
低下头。
静亭正对着她笑。
“什么时候醒的?”
任如意有些手忙脚乱,她有许多话要说,她做过白雀嘴不笨,甚至还在静亭昏迷的时候,还偷偷演练过几次,但到了嘴边,只干巴巴的吐出来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