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夜,良辰美景,李太后在御花园赐宴,邀请王公大臣一同品酒赏月。
御花园里挂满了色彩斑斓的八角宫灯,富丽堂皇,流光溢彩,辉映着皎洁明亮、温柔如水的月光。宫娥太监们穿梭席间,不断地送上美酒佳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酒香和菜香。
宴席中央搭有一个临时舞台,红色地毯铺地,周围花团锦簇。丝竹之声婉转悠扬,歌姬长袖善舞,妖冶多姿,宛如人间仙境,让人如痴如醉。
李太后、宋仁宗和几位贵妃坐在舞台正前方,右边是王爷、公主以及一品官员的席位,左边是二品及以下官员的席位。
文臣武将齐聚一席,把酒言欢,吟歌作词,赏月谈天说地,其中不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有提出庆历新政的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屡败西夏兵的延州指挥使狄青,参与修撰《新唐书》列传的宋祁等等,可谓人才济济。
雨妍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既无赏月的雅兴,也没有与人畅谈的心情。
原本约好和展昭一起去逛夜市,赏花灯,不料中秋节也有命案发生,而且还是陈留县的案子。只因苦主无法证实自己的丈夫是他杀,陈留县的县令将其作为自杀结案,苦主不肯接受这个结果,一纸诉状告到了开封府。包拯接下了这件案子,立刻向宋仁宗请旨前往陈留县,并谢绝了今晚的御宴,带着展昭和公孙策等人去了陈留县。
“唉!”雨妍面对一桌的酒菜水果点心,没有什么胃口,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种御宴,虽说不上讨厌,但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有皇上太后在席间,自然受了拘束。雨妍开始怀念在二十一世纪的家里过中秋节的快乐时光,和四神兽、小鬼们在天台上打打闹闹,啤酒瓶子满天飞,瓜子花生洒一地,开心的唱歌跳舞,吃月饼,又疯又玩……
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雨妍嘴角不由勾起一个绝美的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样儿,看上去妩媚动人之极。
赵宸坐在旁边,痴痴地看着雨妍,像是恶作剧一般,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在她眼前晃了几下。见她仍然没有反应,赵宸眼中流露出一丝邪魅的神采,毫无预兆的吻在了她的樱唇上。
雨妍蓦地一怔,条件反射地挥手,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震撼全场。
赵宸撇撇嘴,满含委屈的捂着被打痛的脸,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雨妍。
群臣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像是看见了异世界的生灵一般,同时也惊动了宋仁宗和李太后,只见宋仁宗把手一挥,歌姬们悉数退下,乐声戛然而止,热闹非凡的御花园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格外严肃。
雨妍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忙俯身施礼,脑海中飞快掠过一个念头,语气平缓的辩解道:“皇上,小倩行为无状,惊扰了圣驾!刚才只是看见王爷脸上有只蚊子,情急之下,打了王爷,小倩罪该万死!”雨妍最反感的是,动不动就说自己罪该万死之类的话,然而来到宋朝已是身不由己,所以她讨厌古代,恨透了这种君权至上的社会。
全场鸦雀无声,有些人甚至屏住了呼吸,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虽然赵宸变傻的消息不胫而走,早已传遍整个东京城,但王妃当众打王爷的事,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宋仁宗心中大为不悦,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说话,李太后已抢先解围道:“胡王妃只是为王爷打蚊子,众卿家不用大惊小怪了,继续欣赏歌舞吧!”
刘公公手中的拂尘一扬,高声唱喏道:“奏乐!”
雨妍急忙上前,启奏道:“太后娘娘,皇上,小倩不胜酒力,身体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回府。”
李太后看她脸色有些难看,哪里知道她心里另有想法,关心道:“是否要传太医来看一下?”
雨妍抬头正视着李太后,婉言拒绝道:“谢太后关心,小倩回去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李太后略作思索,沉吟道:“如此便好,你和安逸王爷都退下吧!”
雨妍闻言愣了一下,原本只想一个人离开,然后到街上随意走走,现在却要拖着一个傻王爷,心里无奈地暗叹一声,淡淡道:“小倩告退!”
赵宸见雨妍转身离开,急忙长身而起,把告退的礼节忘得一干二净,无视众人惊异又责难的眼神,傻笑着跟了上去,似乎刚才被打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冲着雨妍嬉皮笑脸。
身后的鼓乐声再次喧天而起,雨妍懒得理会跟在身边的赵宸,在宣德楼前打发了候轿的下人,让他们先行回府,自己大摇大摆地朝街市走去,任由赵宸从旁跟着。
一轮满月挂中天,画鼓喧街,兰灯满市。形态各异的灯笼高高挂起,好似鲤鱼、杨桃、公鸡、蝴蝶,造型栩栩如生,颜色鲜艳,灯笼上的绘画更是惟妙惟肖,有梅兰竹菊、福禄寿喜,也有嫦娥奔月、八仙过海。
酒楼夜市生意红火,丝竹箫管并作,人人争相登而赏月。大街上人马杂沓,热闹非凡,孩子们打着灯笼追逐嬉闹,情侣们提着灯笼偎依游街赏月,文人雅士纵情挥墨,对月吟诗作赋。
看到如此繁华热闹的景象,雨妍的心情舒畅了许多,拿出几枚铜钱,买了一个仙女撒花的灯笼。粉红色的莲花座,下方装饰着喜庆的红色流苏,绘于灯笼上的仙女,五官玲珑精美,凌空飞舞,向凡间洒下朵朵鲜花。
看着雨妍手里的灯笼,赵宸特别的激动,像孩子一样吵闹着要灯笼,雨妍拿他无何奈何,只好给他也买了一个鲤鱼灯笼。
两人提着灯笼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赵宸有时会和其他路过的小孩子打闹一番,雨妍装作没有看见,只顾朝前走,真想把他丢下。可是,每当雨妍回头看不见人,以为他已经走丢的时候,他就会从另一个地方跳出来,扮鬼脸吓她,弄得她哭笑不得。
不知不觉中,雨妍和赵宸走到了京城最有名的烟花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脂粉味儿,几位姿色一般的妓女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前挥舞着手中的香巾,媚态横生的招揽客人。
雨妍发现不对劲,俏脸一红,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却被身后的赵宸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