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屋内,无人在意那把深深插入桌案的匕首。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榻边的女子身上,却无一人敢上前。
知鸢一手掐着徐宛宁的下巴,一手端着白瓷碗,将鲜血灌入她的口中,手法娴熟,几乎一滴未漏。
“啪嚓!”
随着最后一滴鲜血入口,知鸢扔掉白瓷碗,转身离去。
白芷与南星紧随其后。
薛淮反应过来,赶忙跟上。
知鸢分明没有恢复内力,至多恢复昔日体力。
那桌案坚硬厚实,她随手一扔,竟将匕首深深插入。
倘若有朝一日,她彻底恢复,该是如何恐怖……
“知鸢!”
刚出府门,知鸢骤然昏倒。白芷迅速接住她。
“快将她送到王府救治!”正好赶来的武安王急声吩咐,“王府距离近,莫要耽误。
一旁的薛淮,立马从白芷手中接过知鸢,大步向王府跑去。
裴时安在前为他们引路,武安王看了一眼郡主府,转身离去。
踉踉跄跄跑出郡主府的裴时骁,慌忙跟上。
片刻后,武安王府,清辉院内。
薛淮缓缓收回把脉的手,满脸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怎么会?明明半个月之前还没有……”
“小鸢儿可有大碍?”裴时骁的声音嘶哑又急切。
薛淮未曾理睬他,转身离开内室,仅留白芷与南星在侧。
“那位姑娘的身体如何?”武安王见薛淮出来,起身询问。
“她有身孕了,刚满三个月。”
薛淮的一句话,让屋内众人,瞬间惊得目瞪口呆。
三个月的身孕……那便是四月中旬左右怀上的。
“她……她的身体如何?”武安王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孩子可好?怎地到三个月才发现?”
“片刻之前,她才被二爷逼着,割破手腕,流了满满一大碗血,喂给瑞嘉郡主。”薛淮拱手回道。
身体如何?这要问问您的儿子……
“到底怎么回事!”武安王抬脚踹向怔愣的裴时骁。
他压低声音质问,“你竟用自己妻儿的血,救其他女人!”
“我……我不知道……”裴时骁这才如梦初醒,看向薛淮,“你不是一直给她把脉的吗?为何诊不出来?”
“她体质特殊,此前似像非像,如今可以确定。方才进府时,看到李大夫好似在,可让其再看一下。”
薛淮看向武安王,提出建议。
李大夫他知道,确实是妇产圣手。
“裴时骁,你给本王出去跪着!”武安王怒喝一声。
片刻后,李大夫匆匆而至。
“王爷,这位姑娘确实有喜了,刚满三个月。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胎气尚稳。”
李大夫满脸笑容地报喜。
这次他可以确定胎象甚好,不似世子妃,他到现在还在困惑。
此时,知鸢缓缓苏醒,恰好听到李大夫之言。
她仅怔愣一瞬,随即起身下榻。
“知鸢,你醒啦……”
“白芷,南星,我今夜可否先在你们那暂住一晚。”知鸢轻声询问。
“当然可以,你的房间,我们一直给你留着呢,离宁安堂不远。”白芷立马回答。
“我们现在回去。”知鸢说完,径自离开内室。
“孩子,你怎么起来了?”武安王见到她,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王爷,我与令郎已恩断义绝,此后再无瓜葛。”
言罢,知鸢微微颔首致意,便转身离开。
武安王懵了一下,赶忙追上前,“阿骁此次太过混账,本王定当好生教训!你如今已有身孕……”
“那便不要了。”
知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完全不似方才的虚弱,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