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很寂静,湘南坐在车座后面,谨慎的裹紧大衣。时沐笙此时前来,她一清二楚是因为什么。
“湘南,我知道你现在是时慕洵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但是也不能联合着他来坑老东家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再高高挂起,这件事又岂会没你半分掺合?”
湘南皱着眉:“时沐笙,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都是聪明人,又岂会不知道。g破产,那些钱看似流向陆瑾珩的账户中去,但是时沐笙却清楚,陆瑾珩从来不屑此道,他更不会如此贪得无厌。
“时慕洵,到底用了什么把戏?”
湘南摇头:“我只是时运一个小员工,再加上我是从前陆氏出来的人,所以只给我些小项目来做,那些公司机密,我根本一点都接触不到,你问我也是白搭。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去问一问你的二叔,说不定他会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你找到破绽。”
湘南做什么事情都很用心,无论是工作还是交际。她的这种用心像是个假人似的,一旦她想处心积虑的说谎,神情,动作,自动成为一套模式。甚至连每次眨眼都计算精准,天衣无缝,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找不到。然而越完美的事情,时沐笙就越心存疑心,本来是找湘南套套话,但是湘南的反应也太过正常,正常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时沐笙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从后视镜望过去,问:“说了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你问的我都不知道。”湘南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时沐笙,我该回家了。”
“咔嚓”一声,车门锁上。时沐笙狡黠一笑,朝湘南眨了眨眼:“别急,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带你去尝尝。”
湘南眉头紧皱。
“我……”
一连串冷静而又容易让人动容的话说出来前,时沐笙陡然打开了车内音响,惊天动地的混响充斥进车厢,湘南说的什么时沐笙再也听不到了。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时沐笙现在一个光脚的,湘南则是那个做了坏事忧心忡忡的穿鞋的。心中有慌,行动颦笑间,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车子在一个西餐厅停下,时沐笙关掉音响,拉开车门。良久,耳畔还想着“嗡嗡嗡”的轰鸣声,像是有人在她的耳边捅了马蜂窝,连眼前都有些发黑。
湘南亦好不到哪里去,她本来就瑟瑟发抖,裹紧大衣下车时,高跟鞋崴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上。
时沐笙一把拉住她:“慢些。”
湘南抬头,捋了下额边碎发,样子仍是一丝不苟的。朝时沐笙微笑了一下:“走吧。”
牛排七成熟,时沐笙吃不得生东西,因此要的全熟。湘南拿着刀叉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旁边放了一杯红酒。时沐笙叹了口气:“怀孕了就是比不得以往,现在连酒都喝不了。”
她伸手去碰辈子,故作惋惜的摇了摇,突然手中一滑,酒杯“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精致的高脚杯立刻四分五裂,暗红的液体缓缓流了一地。
服务员跑过来:“女士,要不要帮忙?”
时沐笙眨了眨眼:“需要,你们这里有没有孕妇可以喝的酒?”
“有啊,纯酿白葡萄,无任何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