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奇妙遗言听得那文案官伸着脖子直噎气,在杨楷的催促下却也只得一一照录在案……
……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看着阴云密布的苍穹,北辰萧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看来今夜注定将是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敌人之所以一直在壕沟前耐心等待,等的应该就是这个。
下午时分,令鸩得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不足五百步的地方。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有可能会连夜攻城。
今晚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
虽然己方对此并非全然没有准备,不过面对强悍的令鸩家族军队,仍然不好说有多大胜算。
空气中充满了温润潮湿的气息,似乎有点大雨将至的味道。
尽管下雨将会给敌人的进攻造成一定的障碍,但是对自己手下的士兵影响恐怕会更大。
因此北辰萧不住在心中祷告着,希望这是一个相比较而言还不太难捱的夜晚。
随着天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披甲完毕的甲队士兵开始列队上城。
丙队老兵这一次仍然充当着督战队的角色,只不过这一次每个人身边都放了一个盛满水的木桶。
那是为了防备敌军向城头上投掷火把用的。
从面前的敌人从容不迫等待天黑这一点来判断,北辰萧估计这些敌军在越过壕沟地带时应该不会举火。
但是在登城之前这些敌军肯定会点燃火把。
利用夜色的掩护跨越壕沟地带是一回事,在没有月光的夜里摸黑登城则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是聪明,后者则是愚蠢而没有常识。
敌人身上披的骑兵甲挡不住弩箭,但是对弓箭还是有着不错的防御力的。
好在北辰萧的几个队全都是步兵队,他暂时还没有设置弓箭队的打算。
在北辰萧看来,尽管制造成本相差甚多,但弩机兵的杀敌效率比起弓箭兵来同样高出甚多。
随着天色的变化,城头守军的可视距离在迅速缩短。
如今即便是城头上的人再怎么努力的看也已经看不清最远那道壕沟处的情况。
至于敌军的举动,基本上完全看不见了。
只能作出最基本的判断,没有大批的密集的马蹄声响起,敌军大队应该还没有离开。
摇着头打消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幻想,北辰萧将头转向了左侧的山崖之上。
但愿卫浚他们潜伏的能够好一点。
左侧山腰上有一个兵寨,虽然已经修复能够驻兵了,但是北辰萧并不认为那是一个可以放心的选择。
对于士兵们而言,能够守住一面受敌的城关,却绝守不住在理论上是四面受敌的兵寨。
兵寨所在的地方地势并不陡峭。
即使是不擅山地作战的乌桓人爬上去也并不费什么力气。
在那种地方设伏和自杀没多大区别。
唯一可以选择的设伏地点是冉州城前百步范围之内的高耸峭壁。
在这上面设伏,只要隐藏得好,乌桓人仅仅在
而乌桓人的斥候若想对上面进行侦查,正面攀爬是绝对不现实的。
他们要么绕将近三十多里的山路,从土门山西侧不那么陡峭坡度不那么大的一面爬上去。
要么便只有在黄土山壁上凿出一个个的窝窝然后踩踏着爬上去。
这一段陡峭的山壁和一百多步以外那段舒缓的山坡之间,有着高达二十多米的垂直落差。
在上面设伏容易,但是从这段山崖上冲下去进攻敌军却极困难。
那和跳崖自杀也没啥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