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
我垂下眼睑,眼睛已经明显红了一圈。
“……什么?”
第一次听见沈暨白用这么恍惚的声音说话,他向来沉稳又拿捏,多余的废话很少。
而此刻甚至因为急切眼里泛起了一丝猩红。
我的手还没来得及从他手里抽出,被攥得骨头都要断了。
他沉沉的声音带着颤抖,“再说一遍,江梨。”
直到我再次重复,他才确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
“多久了?”一瞬间他声音已经轻得仿佛再多一分贝就会吓着我,甚至怕说话时呼出的气再大一些都能把我伤到一样……
“现在应该是五个周多一点,不太到六个周……”
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胆怯,下一秒却被他紧紧搂进了怀里,“怎么不早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个月之前,我怕你坚持让我吃药而流掉他……”
说到这里我忙不迭地又赶紧找补了一句,“你看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我不吃药也没关系,我真的很好……”
我真的很好,这句话千真万确。
这一刻我才清晰地认识到,虽然依旧会梦魇缠身,但昨天真的在离我越来越远了,或许那些零散的片段之所以还会出现,它只是在跟我告别……现在的我,已经有了坚定奔赴未来的理由。
是沈暨白,也是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很久很久以后的有一天,我跟孩子聊到和沈暨白年轻时的故事。
讲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告诉他,你的爸爸好像有魔法,自从那年初一他回来我身边以后,从他答应让我留下你以后,我的噩梦,就再也不见了……
那些光怪陆离的绝境和狰狞的嘴脸,从此再也没有以任何形式出现在我的人生里。
它被遗忘在了那一年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前……
彻彻底底。
当然,那天他还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完全不听医生三个月之内不让剧烈运动的忠告,大白天把我抱回到卧室,那件价值不菲的暗红色小香外套和针织连衣裙被弄皱了扔在地上。
他疯了一般吻着我,喉结滚动,
“嘘……别叫”。
终究还是知道这个时候要有所克制……
“不然我会……控制不好力度……”
我难耐的咬着嘴唇,连哽咽都是破碎的……
窗外疏影横斜,阳光照过绿植的影子涂抹在白色窗纱上,难得的冬日白昼时光,还是新一年第一天阳光最明媚的上午,就这么被我们肆意挥霍……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最开始那般放不开,最后都一样溃不成军。
他暗着眸子,将我每一分窘迫和享受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