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递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脸无辜错愕,“姑姑,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甚至乖巧地咬了下嘴唇,“秘书调岗走的是正常程序呢,我没参与过的,谁告诉你是我把她调走的?明湘吗?”
二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犀利又思维清晰地反问,愣了一下,随后仓促道,“这,这事公司传遍了都,随便问一个人他都知道,哪还用刻意打听!”
我明媚微笑,“我以为公司里会轻信谣言和喜欢传瞎话儿的都是些保安、保洁级别的大叔大妈呢!没想到姑姑也喜欢听这些。”
我的笑里,丝毫没有掩饰轻蔑和冷漠。
或许她们这个阶级,平日里最缺的就是这些。
果然二姑的反应也没让我失望。
她终是始料未及我会这么直白地表达厌恶。
于是下一秒情绪陡然激动,整个人变得大惊小怪起来,“哎呦哎呦,快看看现在的小姑娘呦!”
能让她反应如此之大我倒是有些小人得志。
只见二姑一边给身边的亲戚递眼色一边继续装腔作势,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忤逆一般提高音量,“我就是关心一下公司情况,随便跟你聊聊闲话而已,你何须这么咄咄逼人!”
我不动声色,继续微笑,“不好意思,我并不想跟你聊闲话”。
细算起来孟氏集团也有二姑的一份股份,她名下的资产很是殷实,平日里沉浸养尊处优的生活里,便也被人无脑夸习惯了,所以才练就了今日这样一身喜欢刁难人的做派。
她把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滔滔不绝起来,“没有教养的姑娘我见过很多,但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还真是头一次见,等将来吃亏,别怪二姑没好心提醒过你,我们暨白这么大的公司,将来身边的姑娘多着呢,你赶走这个还有下个,再赶走一个还有十个等着,你想进沈家门,就得早点想开些,成功男人,哪个应酬起来身边没个小三小四?”
我不是第一次从所谓“成功女人”嘴里听到这种论断。
甚至有女性朋友曾经在和我关系最密切的时候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给我传输过这个人生经验。
她们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则在家紧紧抓着这条荒谬的“真理”将其奉为人生信条。
同时也将它作为劝说自己释怀的救命稻草。
我甚至不知道她们是真的实现了自我麻痹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为自己的自欺欺人而哭泣。
好巧不巧,我是趟过这条谬论浑水的过来人。
因为那些劝我朋友,最终都没有一个好结局。
于是我笑得愈发明艳张扬,内心的愤恨没有在脸上展露丝毫。
淡然道,“姑姑这么想得开,那你老公应该很爱你吧,毕竟你都允许他找小三小四了,宽容至此不会还是离婚了吧!”
二姑离婚的事早就众所周知,她前夫出轨,跟着小三私奔去了国外连孩子都不要了,至今杳无音讯。
这些年二姑自己立了个单身富婆人设,独自拉扯孩子,一心将其培养成材,最终却只落了自费上私立高中的结果。
对于另一半,其实她不是不想找,但奈何命不好,这些年非但子女不成器,感情上也一直遇人不淑。
此刻她正肉眼可见地脸色发紫,许是刚才的对话真的触及到了她的逆鳞。
我竟然神奇地只觉得心旷神怡。
然而下一秒,却见她突然捂住胸口,直挺挺地倒在了一旁的宋亦心怀里,翻着白眼大口喘气。
大事不妙!
果然,刚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碰瓷的这一刻,我便看到了怒目圆睁的沈鹤青闪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