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这么久,似乎只有祝鸢一个人记得当初的伤害。
而那些施暴者,只会云淡风清地说上一句:“都过了多久的事情了,怎么还记得呀?”
倒变成了受害者的不是了。
“对了祝鸢,最近在哪里高就?”
说话的人是林晨,他现在是一家中小型创业公司的老板,年利润差不多在两百万左右,虽然算不上什么很厉害的人物,但在普遍都是普通打工族的同学眼中,已经算是半个成功人士了。
祝鸢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穷苦打工族罢了,”祝鸢明白林晨的用意,也顺着他的话说,“比不上林总您,还能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
这句话对林晨来说显然很受用。
他给自己和祝鸢倒了杯红酒,举起酒杯。
“都是老同学,什么林总不林总的,”林晨说道,“来,我敬你一杯,当初许多事,还要多谢祝大美女的关照呢。”
祝鸢并不迎合他的眼神,淡淡拒绝:“我不喝酒的。”
清冷的嗓音落下,场上的气氛似乎安静了一瞬。
几秒之后,许乔发话了。
从前总是喜欢在人群中找存在感的许乔今天似乎格外低调,像是要故意把场子留给祝鸢一般,直到此时才轻笑一声,轻飘飘地传来一句:
“不愧是我们的校花女神啊,都毕业多少年了,还是这么高傲啊。”
祝鸢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许乔又笑着看向林晨。
“林晨,你说你,这么多年了,赚了几个钱有什么用,在女神面前,人家还是不拿正眼看你一眼,你再上赶着,也没用啊。”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林晨的某根神经,他的脸色僵了僵,虽然还是保持着笑容,但看上去似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看着祝鸢说:“祝鸢,这么多同学在,敬你一杯酒而已,没必要这么不给面子吧。”
“是啊,”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好歹今天这顿饭,也是我们林总好心请大家聚一聚,喝一杯而已,又不会死人,大家都这么久没见了,摆谱给谁看啊。”
祝鸢也不恼怒他们的阴阳怪气,反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自降身价、
“是我穷日子过惯了,喝不惯这么上好的红酒,林总要是喜欢,叫上几瓶便宜的啤酒来,我陪林总喝一喝就是了。”
林晨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上去,就算祝鸢面带笑意,他依然觉得她是在讽刺他无论现在有多少钱,曾经都是那个需要靠救助金才能勉强上完学的穷小子。
林晨的嘴角僵了僵,就在这时,许乔又云淡风轻地开口了。
这一次,她直击祝鸢的命门。
“也是,监狱里可没有红酒啤酒,怕是每天连喝杯白开水都要打个申请写个报告吧?是不是?祝鸢?”
-
许乔话音刚落,瞬间全场寂静。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样。
……监狱?
祝鸢?
难不成这几年祝鸢杳无音讯,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和大家联系,而是——
她没办法和大家联系?
一瞬间,众人的眼神精彩万分,充满了八卦。
昔日的校园女神毕业之后竟然在监狱待了两年,这要是放在校园网里,不必当初祝鸢那些新闻造成的影响小。
就连林晨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以置信,看了祝鸢半晌,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样,嗤笑出声,眼神忽然变得很玩味。
就好像那个从前自己一直仰望着的人,现在已经有资格俯视她了。
“不会吧?祝鸢,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了?难不成,你真像以前大学时流传的那些照片一样,去做小姐被抓了?”
“啪——”
林晨还没来得及笑出声音,祝鸢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瞬间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怔住了起码三秒,伴随着周围人小小的惊呼声和脸颊上传来的阵痛感,他不可置信地说道:“祝鸢……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张贱嘴!”祝鸢好像是把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一半,冷笑着看着林晨的嘴脸,“自以为有几个钱就能在我面前装上了,许乔的嘴和你一样贱,但她有句话说得很对,即便你林晨有多少钱,我特么这辈子也不会拿正眼瞧你一眼!”
“你——”
“你什么你?”祝鸢干净利落地打断他的话,“我坐过牢,怎么了?林晨,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网开一面,你比我先进去!忘了你在我面前哭着打自己耳光的样子了?忘了我就帮你想起来,不介意多打你几巴掌!”
眼见着事态越来越严重,方才那群看热闹的同学们也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连忙走上前来拉住祝鸢,男生们也赶紧把林晨拉住。
林晨一边挣扎一边指着祝鸢的鼻子骂:“你跟老子拽个屁你拽!装什么清高!你特么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不知道在牢里被多少人睡过!你以为老子不知道里面有多乱——”
林晨双手被人束缚住,情急之中,一只脚狠狠地朝前方蹬去,不偏不倚,刚刚好蹬在祝鸢的腹部!
祝鸢只觉得腹部疼得差点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随即整个大脑都像是缺氧一般,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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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与此同时,帝豪酒店另外一个高级包房的宴会厅内,有人拉开了礼炮,预祝本次活动圆满成功。
池景行坐在中,抬起手轻轻地鼓了鼓掌。
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弯下腰站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话。
“池总,您要不要上台说两句?”
池景行掀起眼皮:“不必,你们继续。”
“好嘞。”
酒过三巡,池景行站起身来,和陈明恩说了一句什么,便转身走向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