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燕失魂落魄地回到将军府。
明明是盛夏时节,晚风都带着一股闷热的气息,可她依旧觉得浑身冰冷,冷得让她透不过气。
姜芷兰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她都忘了去侍郎府所为何事,听到皇上和丞相想让哥哥入赘之后,一颗心受到重击。
“难道……哥哥的婚事,也要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吗?”
戚飞燕颤声说了这句话,就从侍郎府跑了出去。
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失控。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戚飞燕仰头看着昏昏沉沉的天,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卡了根刺,呼吸都觉得刺痛。
本以为重生后,她就能改变前世那受人摆布、为人鱼肉的处境,可是为何还是步履艰难……
强权之下焉有完卵?
戚飞燕满是嘲讽地笑了下。
当她呼出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凉苑。
匠人们还在修着院墙,初锦元在院子里临时支起的小桌子上写字,绿萝取了油灯给他点上,这油灯还是戚飞燕带过来的,蜡烛光暗,容易坏眼睛。
初韵则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纳着鞋底。
这岁月静好的画面,让戚飞燕忽然想起爹娘在家时的日子,她靠在娘亲怀里听她讲外面的奇闻轶事,爹爹就在旁边给她做弹弓。
鼻腔里酸酸的。
“姨娘,有吃的吗?我饿了。”戚飞燕一进门就喊饿。
初韵抬眸就看到戚飞燕一张干净清澈的小脸。
戚飞燕长相更肖父亲,眉眼间透着英气,只一双眸子像极了母亲,亮如晨星,煞是好看。
只是如今她虽是笑着,初韵却一眼就瞧出她并不高兴。
初锦元握着笔抬头看了一眼戚飞燕,见她两手空空地回来,没好气道:“你不是说回来的时候要带张记铺子的烧饼吗?”
戚飞燕一拍脑门,这才想起烧饼的事。
进侍郎府的时候她以为哥哥出了事,心全系在哥哥身上了,哪还顾得上什么烧饼?
“我给忘了,真对不住……”
戚飞燕不好意思地看着初锦元,初锦元只轻哼一声,他盼了一天的烧饼,就知道人家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东市已经收摊了,就算她折回去人家张记也关门了。
只能回头去买了。
“我的错我的错……”戚飞燕过去呼噜了一下初锦元的脑袋,“下次回来给你带,带三份赔你成吗?”
初锦元头发都被她搞乱了,气咻咻道:“你当我是猪吗?”
戚飞燕笑了下,初韵对绿萝说帐篷里还有一些点心,让她取来,“你先垫垫肚子,飧食还没有送过来。”
“谢谢姨娘。”戚飞燕也不客气,找了个蒲团盘腿坐下,就吃起点心来。
她心情不好就爱吃东西,这是小时候留下来的习惯。
初韵见戚飞燕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吃的,眼帘低垂,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前喜怒形于色的小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隐忍?
天色渐暗,匠人们领了今日的工钱,纷纷收工回家,小厨房也将饭食送了过来。
戚飞燕分筷子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打翻碗碟,幸亏初韵及时抓了她一把,“小心些。”
“嗯。”戚飞燕应了声,勉强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