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暂时与大齐息战后,便忙着对付铁木保和第三四部落的内战,不知是他时运不济还是长生天不佑,总是落于下风,更甚之时,节节败退。
为免在处理内乱期间大齐发动攻击,致使内忧外患里外夹击之状况,再三思虑之下,巴彦便将北狄的右贤王南派到肃阳去谈判议和。
他清楚此谈判不会轻易结束,为此他给议和定的最高条件是每年奉送战马两千匹,牛羊各五千。
正如他所想,在大齐谈判的右贤王遇到了比他们的皇帝更为强硬的太子,秦辅明。
这个年近不惑的太子,在太孙的位置上待了十余年时间,在东宫上待了也快十二年的时间,
比之其父的庸弱,他更加强势,但也更为开明,若非有他在,肃阳朝局或许就是另一种态势了。
因此,这场谈判从宁和十年初冬一直持续到宁和十年一季夏,最终以每年战马三千匹,牛羊各八千的条件换来五年的和平时间。
(孟春,仲春,季春或暮春,分别是农历的正月,二月和三月,至于夏秋冬亦可如此搭配使用。)
至于如此憋屈的条件他为何会答应,那还得提到谢晖和围击黑骑营的沈星乔了。
宁和十一年初春,北狄大漠·战场前线。
巴彦掐着腰,踱步在营帐内骂骂咧咧,“谢晖何时变得这般卑鄙无耻了!”
彼时有一个奴隶端着烤好的羊肉走进营帐,不慎崴脚差点摔倒,巴彦见状火气上头,将那奴隶踹倒在地,“滚出去!”
那奴隶战战兢兢、连滚带爬地出了营帐,又不慎撞到了正要进营帐的其云墨,他温和将人扶起,那奴隶感激涕零,对他谢了又谢。
他露出笑不达意的微笑,转头跨进营帐,行了个北狄礼道,“大汗,何故这般气恼?”态度谦卑。
原来,在巴彦与温脱几个部落交战时,谢晖得了太子密令,让他给巴彦下点绊子,要尽快达成议和,促成北境休养生息,但也要让北狄人吃点亏。
为此他召集众将商量对策,该如何给巴彦搞点事,众将的意见都束手束脚,不是学北狄人去打秋风,就是去打打无关紧要的小部落,谢晖不甚满意。
这时沈星乔却提出了一个胆大无比的想法:千里奔袭北狄王庭,不过一瞬便被众将否决,但不曾想谢晖同意了。
于是沈星乔率领谢晖予她的精锐骑兵一千,三日千里奔袭北狄王庭,闪击哈木颜,杀敌三千有余,放走牛羊两万余匹,巴彦再次损失惨重。
沈星乔因此一战成名,受到太子秦辅明的关注,直接晋升其为正三品安北将军,从此成了肃阳的关注焦点。
巴彦见他如此模样,不是十分的顺眼,但鉴于其二十多年来潜藏大齐,为北狄提供无数线报,他长叹一口气才和他说话。
“表叔来了便请坐吧,还不是因为谢晖奔袭王庭一事,大齐人不是自诩礼仪之邦吗,何时都会做如此下作之事了!”
其云墨淡笑反问,“大汗可知那领头之人是谁?”
“哈木将军来信,此人身着红袍黑甲,身长七尺五,年纪尚轻,使长枪,骑白马,本汗猜应是那围困我黑骑营的小将沈兴桥,
当时我就该先将其就地斩杀,没成想竟留下了这个祸害!”巴彦最后手拍椅把,眼神愤恨,语气阴沉。
“居然是他……”其云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表叔可了解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