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那失踪的乳娘,以及陈王后多次提到乳娘视小十如己出,却在危难关头弃她于不顾。种种迹象让左清越不得不怀疑,也许当年那具被焚烧成枯骨的孩子,并非他的小十。
也许,那个乳娘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将小十悄悄地带离了宫廷。当日集市偶遇,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左清越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认定那个孩子与他的小十存在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或许,他的小十并未死去,反而活得好好的,甚至,那孩子可能是小十的后代。
这种可能性令左清越心中五味杂陈,既满怀激动与期待,又深感忐忑不安。
察觉到左清越的决心,云君赫主动提出:“既然如此,我去试试与他们交涉。”
左清越罕见地对云君赫拱手致谢:“如此,就拜托你了。”他深知,陈国与狼羌相距遥远,他这个陈国皇子在狼羌族人心中并无震慑力。
相比之下,大楚与狼羌相邻,且刚消灭了狼羌的邻国晋国,云君赫作为大楚将军的身份,显然更具威望,更有话语权。或许由他出面交涉,事情会有转机。
左清越、云君赫以及随行的众人都寄予厚望,然而结果再次出乎预料。云君赫亮明身份,礼貌地表达了意愿,却仍然遭到狼羌族的拒绝。
尽管对待云君赫的态度较之对待左清越要友善一些,但仍旧毫不妥协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甚至连云君赫提出不见孩子,只求见一见狼羌族首领的要求也被驳回,声称首领外出狩猎,归期未定。
面对那群警惕的狼群和严阵以待的狼羌战士,云君赫明白眼前的这些人并不能做主,于是不再纠缠,客气地道谢后,搭着左清越的肩膀,将他劝离现场。
走入松林,左清越不满地晃了晃肩膀,摆脱云君赫的手,抱怨道:“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刚才还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现在事情未成,态度立刻转变,这真是让云君赫哭笑不得。
左清越显得有些沮丧,像个孩子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抽出匕首无目的地在地上乱戳乱刺,一边戳一边忿忿不平地说:“我又看到那孩子了,他就躲在寨子里的草垛后面偷看我,我就不明白了,就让我见一面又能怎样!”
云君赫刚才也同样注意到了那孩子,尽管距离很远,但他视力出众,清楚地看到了草垛后面那张稚嫩的脸孔。的确,那孩子的面容与左清越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相像。
云君赫也颇为不解,平素爽朗豪放的狼羌族人为何在这个问题上遮遮掩掩,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左清越与那孩子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然而,他们越是回避,越暗示着那孩子的身份特殊。更何况,从那孩子在狼羌部落的地位来看,他藏身草垛后窥视时,身边还伴有几个姿态恭敬的随从,可见其身份非同寻常。
云君赫斟酌了一下,提议道:“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去,再从长远角度考虑一下策略?”
左清越手持匕首,执着地在地上挖掘着,掘出一个不小的坑洞,他坚决地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否则那孩子要是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