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越侧目而视,语带嘲讽:“我有此闲情?我不过是去赏赏花而已,皇兄与大楚那废太子暗中签订了五年和平之约,我自不会破坏皇兄大计。”
夜影点头赞许:“少主睿智,已懂得顾全大局。”
左清越不耐烦地摆手:“够了,少来这套,快去准备行李,明日我入宫向王后告辞,然后便出发。”
……
当沈月曦稍作休息后,林家舅母拉着她小声说:“曦儿,我为你找了几位琴师,这几日可有合意之人?若皆不满意,便再寻觅。”
这段时间里,林家舅母对沈月曦在太子府的生活了如指掌。
了解到她学习读写、绘画皆是跟随云太子,便问她是否需要再寻一位教书先生或画师。
沈月曦摇头拒绝,她并无科举之心,认为自己已经学得足够,“我已随太子哥哥学习了许多,无需再耗费时日。”
至于绘画,她更愿意按照太子哥哥的指导自行练习,不愿再受他人指点。
然而,提及琴艺,沈月曦稍加思考后便同意了。
这些年来,小丫鬟们的识字和算术已颇为出色,对她而言已足够,故而,她一年前便让她们停了课。
至于家中的庄稼和店铺,都是由大表哥打理,他手中轻轻一挥便顺利处理一切,让她能享受清闲。
除日常与梅婕妤练习鞭法外,她几无他事,继续学琴亦是不错之选。
本来林家舅母还询问是否需找人教习女红,沈月曦对此兴趣缺缺,果断拒绝。
舅母未作强求,只是为她选了福州城内声名显赫的琴师。
沈月曦见过前几位,却皆不满意,或是因为性格过于严苛,或是简单不合其眼。
直至一位五官深刻、眼神深邃、肌肤微晒的少年带着笑意走入,沈月曦瞬间怔忡。
林家舅母轻声向沈月曦介绍,言语中满是尊敬:“这位是陈琴师。”
沈月曦冷静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片嘲讽,这何止是什么琴师,分明就是陈国的九皇子左清越,那个臭名昭著的小捣蛋鬼。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能再被称作小捣蛋鬼了,身高已然与太子哥哥相仿,气度不凡。
他为什么假扮琴师,脸上施以墨色,难道以为这样就能遮掩过去的恶作剧吗?
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容易被欺骗的沈月曦了。
然而,左清越眼中闪烁的笑意未减,他向坐在上首的林家舅母及沈月曦行了一礼,声音沙哑却带着一分温和:“在下有礼了,太太,小姐。”
声音中夹杂着变声期的磁性,让人一时分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