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很少有闲时与人这般乘小船在河面上恣意喝酒,感觉还挺不错。
听尉文灵提从前的事,不由得问了她一直想问的事,“尉阁主,当初孟迟在探山时出事,你有否收听到消息?”
以前她以为孟迟自幼丧母,又与父亲弟弟不合,无人相依,孤苦可怜,但现如今知道在涼京还有个山居酒楼,有尉文灵,为何从没见过有人来寻他?
尉文灵从河面上收回目光,落在姜绾身上,“嗯,我知道。”
“当时山居酒楼出了内奸,里里外外都乱了起来,我分身不及,孟家又无人来报信,我得知此事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他的棺材下葬了。”
“我自是不信以他的轻功,会跌落深坑亡故这种狗屁话,我带了人前往岳州,要开棺验明正身,孟家不答应,那时候和孟家闹得很难看,孟荣安出面劝阻,他证实孟迟确实已经死了,让我允他安息。”
“我不信,但因为孟荣安,也没有再为难孟家,回了涼京我便派人去找,查到他踪迹的时候你们已经到了郴州,有了落脚之地。”
“孟迟这小子,一向躲山居酒楼躲得远远的,生怕我不干了要把这阁主之位丢给他,把他困在这里终日不得逍遥,我让人去西石村给他送信的时候,他就不许我再来了。”
尉文灵解答了姜绾的疑惑,又举起酒壶敬她,“是你救了孟迟那小子,这本是我该做的,师父把山居酒楼给了我,我却没能在孟迟最需要相助的时候护住他,若没有你,我死后也没脸去见师父了。”
尉文灵看着姜绾,笑了起来,“不瞒你说,我只知道救他的人姓姜,不知你的长相,派去郴州的人都被那臭小子拦住打发了回来,所以你们俩交换了牌子登门的时候,我还以为孟迟不消停又跑哪儿去,在外头遇了险事人没了。”
姜绾记得,当时尉文灵差点要用机括把他们射穿。
提起当时,尉文灵觉着好笑,“他当时都吓尿了吧?哈哈哈哈!”
面对尉文灵的期待,姜绾无奈摇头,“那倒没有。”
两人说了会子轻松的,又说回涼京今日发生的事来。
尉文灵笑过之后,重重吐了口浊气,看得出来不太死心,她问姜绾,“你在郴州的时候也见过孟荣安吧,那时他是怎样的?在做什么?”
姜绾如实告知,“他在韬光养晦,等待时间取代孟荣旌的族长之位,而后便动身前往涼京,投奔安王,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孟荣安那时候暗中做了不少事,唯独没有去找过尉文灵。
她看着尉文灵眼底不经意透出的哀伤,虽知她难过,还是直言提醒道:“孟家近几代在朝中都没有什么根基,他今日能突然破格入钦天监,绝非一日之功,是早就谋划好的。”
当初在孟家和尉文灵之间,他都没选择尉文灵,如今孟家更是换成了钦天监,他又怎会放手费心得来的富贵?约她见面,定有所图。
“我知道。”尉文灵毫不避讳,她脸上半是落寞半是自嘲,“他想见我,不早不晚的,是看上了山居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