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声粗喝,姜绾脸色很难看,孟实反应快,立即要说些什么找补的话,姜绾抬手示意他不必了。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一个不请自来的,脸面还在这么大。
姜绾放下手里的药杵,刚出到院子里,两排人坐得整整齐齐的,正中还摆了两张椅子,一张上头是与孟迟眉眼相似的男人,另一张空着。
刚才说话的显然是此刻离她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见她站着没有动,那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打量了过来,嘴角往下一拉,道:“这里头还有人啊,我还以为没人呢!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把人就怎么晾在外头,哼!”
姜绾神色并无改变,仿佛没瞧见他一般,自家摆的椅子还坐那么后面,也没什么地位可言,她只看最前头那个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主人相请是客。”
“不请自来是匪,我这儿是药山,不是客栈,不知您是得了哪一位的请?”
她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椅子和香几,眉头忍不住跳了跳,“岳州孟家的拜访之仪还真是特别。”
“你——!”离她最近的那人脸上如火映一般,从额头到脖子都是红的,“跟你说不着!孟迟人呢?喊他出来。”
“三弟,不得无礼。”坐在主位的男人发了话,这人气焰才不甘不愿地吞了回去。
“这位想必就是姜姑娘吧。”那人起身朝她拱了拱手,“在下孟荣旌,我等从岳州赶来,舟马劳顿,又有长辈亲族在,他们吃喝不管外地的茶饮,这才自备了些,我三弟性子急躁,若是冒犯了姑娘,我与你道个不是。”
孟实也赶紧站到她身边,离得近了小声道:“姜姑娘,这是我们岳州主家老爷,孟氏如今的族长,也是公子的父亲。”
“那是府中三老爷,这边的是几位族老……”
姜绾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因孟迟面子,容许这家人在院子里坐着的想法,更别说听孟实介绍谁是谁。
孟荣旌看似有礼实则最是无礼,非但无礼还道貌岸然。
他既是掌事的那个,不管是桌椅板凳贸然进她的院子,还是有人随意大呼小叫,都是他默然允许,连管束不严都说不上,否则,他自己家中的人,谁又敢拂了他的意自作主张?
先说上来寻人、又说要道谢,最后假惺惺地与她道不是,这还真是摆的一脸好谱,她要这不是半分用处也有没有,“舟马劳顿就该找客栈安顿,吃不惯外头的茶饮就应在家待着,寻人那是衙门的事,至于目中无人,我这里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