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今日干活时还想着姜尧迟迟未归的事,刚出营门,就仿佛听到了弟弟在喊自己。
声音如此真实,她不由得驻足再听,紧接而来的,是一声破锣嗓子搬的“救我”二字,吼得好似被火烧了眉毛。
她确认这就是姜尧的声音,哪怕叫破了喉咙,她跟身边的孟迟互看了一眼,快速地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疾步而去。
坡下半人高的野草从中,姜绾很快看到了龇牙咧嘴的姜尧。
草挡着他半身,只露了个头。
“阿尧!”她惊奇地喊了他一声,发觉姜尧没法子起来回应他,再往前些,才看到草遮着的底下,还有三个人。
一个被姜尧坐着头,奋力用手反着推姜尧的腰,就快要把他推下去了,两外两个腿被姜尧各扯了一只,都用剩下的腿猛地踹着姜尧,把他头脸都踹肿了,他也没放手。
姜绾一阵怒意上心头,快不敢上去,一手一个照着肚子、下巴、太阳穴的顺序,先锤了那两个踢人的,再想料理那个被坐着的,孟迟也已经飞身赶到,把人从姜尧屁股底下拎了起来,反扣了双手,正往那人嘴里塞上麻核。
姜尧终于从挨揍中解脱出来,鼻青脸肿地朝姜绾傻笑,一笑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又呲溜呲溜地倒吸冷气。
姜绾尚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弟弟一身的伤,着急要给他处理,姜尧反而拉着她的手,急切道:“阿姐,我不要紧。”
“你和孟大哥快些,多叫些人来,去河上追我们镖局的船!”
“他们、他们船上除了瓷器和布匹,船舱里还扣押了一群姑娘,要把她们暗中送去外地,准没干好事,他们就要走远了,可快些啊阿姐!”
姜尧着急不已,说话间嘴角裂开的伤口和肿胀的眼皮还不时因为疼而显得面目狰狞。
他这般难受还是忍着把基本的情况给孟迟和姜绾说了个门清,包括那艘船的样式大小,上头都有些什么人。
姜绾和孟迟听罢,都不觉面色凝重起来,姜绾是因为听说船上有十几个被骗或是被拐来的女子,孟迟则是知晓本朝律法,严令禁止私下贩卖良家女子,这么一艘镖局的船,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乘船把人运出上外地去,莫不是趁着峄城新任知州还未到任,钻了空子。
“钱毓是眼瞎耳也聋了么!张俭人就在峄城,这船是如何过了河道审查的,你们等我回去叫上李长安,借了船只去把那船拦了。”
孟迟飞身回营,姜绾就地给姜尧处理伤口,小子疼的呲牙,也不喊疼,一心记挂着船上姑娘们,“阿姐,余姑娘也在船舱里。”
“谁?”
“就是翠喜班那个曾经救过孟大哥的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