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阴不阳地反问,比直接承认还要伤人。
贺承安眼尾都红了,双目之中瞬间爬上血丝,委屈得眼泪都险些夺眶而出。
他看着蔺姝姻,有些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疼爱了他十几年的人,一夕之间跟忽然变了个似的,再不拿他当回事。
贺承安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发抖,开口时都带着颤音:“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哪里不如他?”
蔺姝姻觉着这将会变成这些日子他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提着唇角,一面往屋里走,一面细细数道:“他用心刻苦,尊师重道,不躲懒,不喝花酒,为人有担当,有责任,每日出门前会先来筑雪斋请安,晚上回来时也会先来问候我,我被你父亲禁足那些日子,他也日日都来……”
“无论旁人如何说我,他都会无条件信我。明是非,敬长辈,洁身自好,待人有礼。”
蔺姝姻话音一顿,回头看向面容一片惨白的贺承安,笑吟吟问:“承安,你有多久不曾来筑雪斋请安了?”
贺承安张了张嘴,竟是觉着这个问题比科考还难,连他自己都不知答案是什么。
他看着蔺姝姻,心中涌起无数愧疚来。
“母亲!”贺承安急切地往前走了一步,“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母亲,您要信我!”
蔺姝姻站在台阶上,回眸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虽未说一句话,但已经用眼神表达了她的不信任。
贺承安被她的目光狠狠刺看一下,他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