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悄悄的,针落可闻,烛火忽明忽暗,像是映照着谁忐忑不安的心情。
案几上有一盆睡莲插花,是蔺姝姻的手笔,几朵睡莲高低错落,参差不齐,一截浮木和鹅卵石做背景,远远看去,颇有禅意。
贺尘屹半刻的犹豫都不曾有,一撩衣摆便跪了下来,连借口也不曾找:“是。大哥近来颇为用功,我怕母亲对他改观,便将杏儿送了过去。”
他抬起头迅速看了蔺姝姻一眼后,又很快低下头去:“儿子做了多余的事,请母亲责罚。”
仔细听就会发现他语气之中,还带了丝委屈。
很早之前,杏儿就曾想爬贺承安的床。
只是被蔺姝姻发现了,她没成功。
当时她是打算将杏儿撵出府的。
但贺承安不肯,同她闹,同她赌气,贺老夫人又在当中和稀泥。
蔺姝姻一时心软,便将她留下了。
只撵去了偏僻的院中做事,也捏了她把柄,不许她在生事。
贺承安也是个三心二意的,没几日就将杏儿给忘了。
贺老夫人连陈朝云和蔺婉仪都瞧不上,自不会将一个丫鬟送到贺承安身边去。
陈朝云更不会寻个丫鬟来给自己添堵。
那这府里还能瞒着蔺姝姻,将杏儿送到暮春居去的人,就只有贺尘屹了。
蔺姝姻听了,并未叫他起来,只是垂眸将他看了看:“真是如此?不是为了爵位?”
贺尘屹摇头:“母亲不喜欢侯府,我也不喜欢。”
从始至终,他要对付的就只有贺承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