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察觉对衡阳动手的是贺家的人后,神情先是一震,随即眼中猩红迅速褪去,继而归于沉着冷静。
他看了蔺姝姻一眼,并未当场揪住此事不放,而是先去哄衡阳:“衡阳,王兄来了。你先松开手,王兄带你回去好不好?”
衡阳没理他,双手反而将蔺姝姻抱得更紧了,嘴里更是一直喊着娘亲,疼。
她连眼泪是什么也不知,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之中却率先滚下来泪来。
明明哭时脸上连情绪也没有,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此刻有多疼,有多绝望。
周围有人见不得这般,默默移开视线,拿手帕拭了拭泪。
便是裴昱,也是第一次见衡阳对人有如此反应:“衡阳……”
蔺姝姻心疼了,好似伤着的是她一样,搂住衡阳的手都在抖。
她眼尾有些红,又努力维持镇定不让自己失态,勉强与裴昱道:“殿下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陪在郡主身旁?”
裴昱深吸口气,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有劳夫人了。”
蔺姝姻就样搂着衡阳,在嬷嬷的搀扶之下回了筑雪斋。
她哄着衡阳在床榻上躺下,又怕她不安,故而也脱了鞋爬上去,跪坐在一旁,让衡阳脑袋枕着她的膝盖。
衡阳的情绪似乎这才平静下来,闭着眼,像小婴儿一样,在娘亲怀里睡着了。
嬷嬷是自衡阳幼时就一直照顾在她身旁的,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会子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心酸地掉下泪来。
萧云幻正在替衡阳查看身上伤,等掀开她的衣裙,瞧见她膝盖一片淤青,还有血迹时,神情更加凝重起来。
蔺姝姻呼吸一窒,握紧了衡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