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蔺姝姻收拾好时,已经是巳初,离老夫人规定的卯正差了一个多时辰。
以至于蔺姝姻磨磨蹭蹭到随缘堂时,老夫人正在发火!
她见了蔺姝姻进来,更是没好气:“你如今是越发长本事了,请安迟到便罢,还敢指使承安忤逆我?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婆母!”
蔺姝姻环顾一圈,没瞧见时常服侍在贺老夫人跟前的岳妈妈,只有三两个年轻丫头在屋里伺候。
想来昨日贺承安将人打得挺狠,连床都下不得。
蔺姝姻拖着“病躯”,故意不见礼,喘不上气似的让山岚扶着自己坐下,虚弱道:“母亲,儿媳是怎样的人,您是知道的,若非身子实在撑不住,便是天上下刀子也要来给您请安的。”
她一面说,一面狠狠喘气。
贺老夫人好似瞧不见她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眼下乌青几乎要垮到了颧骨上的模样,冷笑一声:“你是身子撑不住,可我瞧你那嘴还是厉害的,不然哪里说得出挑拨我们祖孙的话来!”
蔺姝姻掩唇咳嗽两声,又拖着声音道:“儿媳一直教导承安要敬重您,从不敢教他一句忤逆您的话。”
“他昨日发那样大的火,定是察觉这随缘堂有人生了二心,想毁了侯府,母亲应该严查这院里的人才是。”
言外之意是,是贺老夫人自己做错了事,才惹恼了贺承安,应该反省自己。
贺老夫人听了出来,一拍桌,怒道:“放肆!我随缘堂的人忠心耿耿,岂有你说三道四的份!”
“母亲说的是,”蔺姝姻也不生气,和气笑道,“承安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可见他并不是傻的,这府里的事,哪里瞒得过他的双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