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世,她要这对渣男贱女血债血偿!
迷茫间,她竟看到了宁肃。
崇山峻岭,暮色四合,他一袭月白长袍,俊美无俦,单枪匹马疾驰而来。
持缰拇指上戴着赤金錾花扳指,那是东缉事厂厂臣的信物。
马蹄扬起漫天雪沫,一支响箭破空而至,宁肃抽剑一震,箭羽被劈成两半。
十几个暗卫从天而降,将其团团围住。
宁肃勒紧缰绳,居高临下,精致清冷的脸透出几分倨傲。
“皇上派你们来的?”
“督主恕罪,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怪就怪您仓促出城,露了破绽。”
暗卫一语不发,持刀而上。
宁肃面色不动如山,见招拆招,以一当十竟不落下风。
可起跳挪腾间,他怀中药瓶倏忽滚落出去,宁肃微怔,欺身而上去捡。
高手对招最忌分心,就这一怔的功夫,他背上被划了一剑。
沈南乔惊呼,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剑,两剑,三剑……
她眼睁睁看着他被捅成血人。
沈南乔所认识的宁肃,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可现在,纤尘不染的谪仙人却蒙尘染血。
“通风报信的是宁子昱吧?”
饶是此时此刻,宁肃依然倨傲。
暗卫默认。
巨大的愤慨席卷了沈南乔,这渣男竟然连叔祖都敢出卖!
如果有来世,她定要这对渣男贱女血债血偿!
暗卫悉数散去,浑身浴血的宁肃孤零零躺在雪地里,宛若一朵盛开的红莲。
她想去扶他,却见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翻身上马,朝城中跑去。
沈南乔惊住,她的魂魄尾随而去,他竟回了平远侯府。
本以为是放心不下老太君,孰料满身是血的宁肃跌跌撞撞进了她生前那间屋子。
床上空空如也,只有她常用的绣花小被。
他强撑着的那口气顿时散了,手中紧握的药瓶也滚落在地。
她听他喃喃自语。
“我来迟了……”
她拼命摇头,想止住他的自责,却听那人断断续续又道。
“这一世我其实比他早的……可忌惮自己太监身份,不想带累你名声。”
沈南乔大惊失色,原来他对她,竟然真的存了这样隐秘的心思吗?
怪不得当初她被虐待,是他罔顾风言风语,二话不说将她带离火坑。
原本新帝要给他说亲,他硬是以不拖累人家姑娘为由推掉了,连玲珑都看出他是为了自己。
可他不提,自己也不敢问。
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勇敢一点,现在想想,他身边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啊!
“若早知道结局是这样,一开始认出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抢回来……”
他轻笑了下,整张脸因为这个笑容被点亮,愈发显得俊逸逼人。
悔恨,内疚,懊恼,一股脑儿涌上来。
她看见宁肃将那床自己盖惯的暖被拥入怀里,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逾矩的举动。
“乔乔……”他唤着宁子昱都没有唤过的乳名,似是耗尽了毕生力气,“下辈子若是再遇见,能不能……先看看我……”
她想应下这承诺。
然而遗憾未尽,她已堕入无边黑暗之中。
再度睁眼竟坐在花轿里,触目所及皆是喜气洋洋的红。
“新娘子下轿,平远侯府到了。”
新娘子?侯府?她这是重生到了大婚当日?
一切尚未开始,一切还来得及。
这一日不仅仅是她悲剧的开端,也是命运扭转的关键节点。
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同样,也不会再错过本应属于她的幸福。
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从心头一闪而过。
沈南乔攥紧绣球,毅然盖上盖头下了花轿。
张灯结彩,处处喜气,沈南乔轻车熟路跟着喜娘进了府。
果不其然,拜堂之前,沈静怡毫无征兆地干呕起来。
随即听到徐姨娘的哭喊声。
“只求二小姐手底下超生,给你姐姐一条活路。”
沈南乔心下冷笑,到底还是按照前世的发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