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是你想上门,我护国公府自是欢迎的。”护国公面色沉然,面上一丝笑都未曾挂上。
他这副肃着脸的模样,让太子肝胆微颤。
太子扯了扯容衡阳的衣袖,出声便道:“护国公既是要点兵,本宫便也不打搅了,这就和衡阳回京,等到护国公回京之后再和护国公把酒言欢。”
“好,老臣恭送太子。”
“臣恭送太子。”
秦家三祖孙异口同声的说着。
太子焦急地拉着容衡阳就朝外走去。
两人刚走出一段距离,太子就松了一口大气般拍着自己的心口。
“衡阳,我每次瞧见护国公都觉得心惧,这么多年了也不曾见他笑过,简直如杀神一般。”
杀神?
听着太子这话,容衡阳抿了抿唇,“不对。”
“不对什么?”太子愣了一下。
“太子可曾记得,当年孟太师未去之时,护国公是何种模样?”
容衡阳此话如同一个铜匙一般打开了太子记忆的大门。
他依稀记得,自己年幼之时,世人皆道北坞有三杰。
孟太师、外祖父与护国公。
孟太师为文臣之首、外祖父为世家领头、护国公为兵卒将首,三人整日都黏在一块。
自己幼年经得孟太师教导过一段时日,那个时候外祖父和护国公日日来宫内寻孟太师。
三人感情极好,每每外祖父和护国公为一点小事争执之时,孟太师都会乐呵呵的在其中搅浑这滩水。
而那个时候面上带笑最多的……好似就是护国公了吧。
因为他年岁在三人中最小,日日都跟在孟太师和外祖父身后跑着。
自从孟太师去后,外祖父也心卒而亡,只有护国公一人苦苦支撑这么些年……
思及于此,太子不禁的顿住了脚步,浑身僵硬的立在了原地。
他喃喃启唇,“衡阳……我好似记不得老师的模样了。”
当年孟氏若没亡,孟太师如今定还是他的授业恩师,自是称得上一句老师。
容衡阳见太子这副神情,缓缓的闭上了眼眸,一口轻叹从嘴角溢出。
太子望着远方,脑海中拼命的想要忆起当年那个人的身影,可是浮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响。
这些年来,他从未提起过孟太师也从未忆起过他。
因为在父皇和朝臣的眼中,孟太师就是一个叛国谋逆之贼,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将此人逐出自己的记忆。
可如今想起之时,心中竟留下了不自知的悔恨。
“太子。”容衡阳抬眸出声,“斯人已逝。”
“是啊,斯人已逝……”太子自嘲一笑,“走吧!”
太子抬起头来,一步步的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而去。
他踏出的步子如同印在先人的脚印上一般,稳固却又带着隐约的踉跄。
容衡阳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军营。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辆马车朝着军营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