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晚这话说的很明白了,疏影缓缓颔首。
她俯身将听晚拉起,“我知道你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可你也应该懂我,安心和忠心是两回事。”
容衡阳送到她身边的人,她自然是用的很安心。
但安心之余,她便也不会那般信任了。
不是她不相信容衡阳,而是因为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在没有彻底和容衡阳袒露心扉之时,她都不想自己的身边有一个有可能是在监视自己的人。
“奴婢明白的。”听晚红着眼点了点头。
疏影刚想将自己的手收回,突然余光一瞥,就瞧见了听晚袖里微露的肌肤上伤痕累累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疏影不顾听晚的躲闪,一把撩起她的衣袖。
衣袖一撩起,入眼的便是各种新旧交加的鞭痕。
听晚缩瑟了一下,连忙出声道,“这是奴婢不小心弄的。”
“你当我傻吗?谁家不小心弄的会弄成满身鞭痕?”
疏影皱起眉头,厉声开口,“方才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吗?难不成你同我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口上之言而已?”
“不是的!”听晚一脸急切的说着。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身上的事情和疏影全盘托出了。
“这是奴婢自己打的。”
“自己打的?为何?”疏影觉得有些荒谬。
这些伤痕看起来深得很,谁会对自己下这般狠手?
听晚深吸了一口气,“小娘有所不知,奴婢这条命是大少爷所救,当年家中闹水患,爹娘和弟妹皆死于那场天灾当中。
奴婢见家中之人皆亡,所以便心存死志想从江上跳下去,未曾想到被路过的大少爷给瞧见了,他便将奴婢给带了回来,让人教奴婢习武学文。
从那时起,奴婢就下定决心,要报答大少爷!如今奴婢易主,生恩还不得,自是要受及血肉之痛,才能了却心中所愧。”
真是个犟种。
疏影叹了一口气,拉着听晚就让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她打开听晚手中的那个瓷瓶,用指尖点上一些膏药,就轻轻的涂抹在了听晚的手臂之上。
“你要忠心于我之事,同公子说过了吗?”
听晚颔首,“在奴婢决定好之时,就同大少爷言明过了。”
“那他是如何说的?”
“大少爷说,在他将奴婢送到小娘身边之时,奴婢就已经是小娘的人了。”
“你也是个傻丫头。”疏影忍不住轻笑一声,“公子心善所救之人应该不少,你既承了他的恩,待在我的身边还怕没有机会还吗?
我是让你忠心于我,不是让你断绝了与公子那边的关系,若你想还这恩情,我定是不会阻拦你的,何必傻傻的伤害自己呢?”
此话一出,听晚顿时愣在了原地。
“奴,奴婢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个凶的不成。”疏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的。”听晚急忙开口,“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从前奴婢固执己见,才会那般想不通。”
“那现在是想通了?”疏影打趣的望着她。
被疏影这般望着,听晚的面色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