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禖的眼中满是担忧和惊惧。
“表哥,你说,丁师爷会不会……”
卢俊恩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神情自若。
“慌什么?丁高邑又不是傻子,他若是聪明,就不会多生事端……毕竟,他还要仰仗我们我们还能为他周旋一二,保他一条性命。”
“当然,他若是敢攀咬我们……呵,那他怕是连判刑都等不到,就得提前去见阎王了!”
卢俊恩语气笃定,显然对丁高邑的选择很有信心。
陈时禖犹豫,“我们要不,还是去牢里打点一二……这样比较稳妥。”
卢俊恩“噗嗤”笑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扇子,“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处理,表弟无需操心!”
卢家和王家向来不对付,朝堂之上两家也是对头。
他帮陈时禖对付宋之棋,可不是陈时禖自己以为的那点小情小爱之事。
王家要收拢的人,他们卢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惜啊。
卢俊恩摩挲着下巴思忖。
宋之棋这回能中案首,应该有几分真才实学,这样的人选择了王家……
卢俊恩摇了摇头,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
丁高邑果然没有供出卢俊恩和陈时禖,也坚称此事和同知大人钱宁毫无关系。
他被判了流刑,徒三千里。
此时,宋冬来和宋之棋、宋之书以及七喜已经在回村的路上。
阳光泼辣地炙烤着扈丘村的黄泥路,热气蒸腾,空气中弥漫着花草和庄稼混合在一起的怪异气味。
村民们乌泱泱地挤在村口。
人声鼎沸,比过年赶大集还要热闹。
“冬来家的二小子,二福考中啦!还是第一名!那叫啥,啥头来着?”
“头什么头,那叫案首!”
“对对,就是这个!案首啊,咱们村多少年来都没出过案首呢……冬来家这回可真是荣耀,咱们村要出大人物了啊!”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句,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和自豪。
当然,也不乏心中泛酸嫉妒之人。
但这种场合下,谁也不敢开口乱说。
四喜同样挤在人群中。
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兴奋地朝远处张望,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黄土扬起,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驶来。
四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车前的宋之棋,她激动地挥舞着双手,高声喊道:“二哥!二哥!”
宋之书骑着一头小毛驴跟在马车后,眉眼间难掩喜色。、
听到四喜的声音,他跳下驴子,奔了过来。
“四喜……”
四喜一猫腰,躲过宋之书摸她脑袋的手,蹿到了马车前。
宋之书呵呵两声,挠了挠头。
马车停了下令。
宋冬来笑呵呵地朝村民们拱手,“承蒙大家厚爱,辛苦了!”
宋之棋今日特意换上了一件月白色长衫,衬得他气质出尘,芝兰玉树般清雅。
他从容地扫过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朝众人点头示意。
四喜扑进了宋之棋怀里。
“二哥,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宋之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问道:“四喜,你在家乖不乖,二哥让你抄的书,你都抄完了吗?”
四喜:……
能不能不要在开心的时候,说这种不开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