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险些喷出一口血。
不过是个仆妇下人,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杜明月心里将李妈妈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挤出一抹笑。
“妈妈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明月咬了咬唇,委屈地道:“我来趟县城不容易,要是这次见不到安夫人办不成事,我少不得还得再来,到时候又要麻烦妈妈们了。”
李妈妈专管调教小丫鬟,这样的招数见多了。
她根本不吃杜明月装可怜这一套,依然板着脸。
“谁说夫人不见你了?不是和你说了夫人正忙着,你当你自己是谁?不递帖子贸然登门,还想夫人立刻接见你?”
也不照照自己的脸面,有没有那么大?
李妈妈这话没说出口,可那轻蔑的眼神,明晃晃就是这个意思。
杜明月恨得差点将牙根咬断,却不敢开口反驳。
李妈妈斜睨一眼,没再搭理杜明月。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守着,别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瞎作乱,咱们府里的瓷器摆件皆非凡品,碰了摔了你们可赔不起!”
两个家丁垂手应是。
杜明月又被李妈妈的这句明嘲暗讽气得头顶冒烟。
就这样。
杜明月在偏厅里坐了一个多时辰的冷板凳,终于听到门外有人行礼问安。
孔智光走了进来。
他走得有些急,四月的天气,额头上就蒙了一层薄汗。
欣喜涌了上来。
父亲肯定是知道她来了,怕她在安府受了怠慢,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可惜,孔智光一开口,就将杜明月的兴奋激动浇了个透心凉。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杜明月嘴唇哆嗦,手也抖了起来。
“说话!”
孔智光的声音更沉了。
杜明月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孔智光,抖着嗓子道:“父,父亲,我……”
孔智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姓杜。”
“我,我……”
杜明月今日前来,是想质问安如意。
王翠兰不可能会投河,她肯定是被人害了,害她的人还能有谁?
安如意背了命案,如果不想吃官司,就要给她一个交代。
她盘算的很好,但没想到她根本没见着安如意,反而被孔智光给教训了。
杜明月的眼泪涌了上来。
“爹,你是不想认我吗?我娘早就把真相告诉我了,她说你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止毛蛋是你的骨肉,我也是啊!”
孔智光的面色终是柔和了几分。
“所以,你想离开杜家?”
杜明月讷讷,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想说母亲不会自杀投河,母亲是被安如意害了,可然后呢?
还不是要提她自己的要求?
想让她不提这事,就要让她和毛蛋一样,也进安府来当个小姐。
杜明月蓦地恍然。
安如意怕是一早就知道她的打算,才将这事交给孔智光处理,而孔智光也明白她的想法,一上来就问她是不是如此计划?
事到如今,再提王翠兰已是无益。
杜明月点了点头。
“爹,我的身份说不定哪天就会暴露,我在杜家日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杜明月“扑通”跪了下来。
“爹,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