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宸王府。
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坐于太师椅上,面色阴冷,眼底黯然无光一片阴鸷,他不开口,房中压抑又沉闷。
跪在他两步外的女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旁侧站着的男子则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声。
李鷇左手指尖摩挲着右手指腹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如炬,盯着地上的女子宛如在将她凌迟。
良久,他不耐地开口:“抬头。”
两个字,字音落地未能让气氛转圜,反而更加紧张了。
女子被吓得僵硬没了反应,柳幸察言观色,见李鷇眼底越来越冷,他连忙出声提醒。
“说你呢,抬头,七爷要瞧瞧你!”
女子幡然醒神,唯唯诺诺地抬头但不敢直视上座的人,怯弱模样无辜又可怜。
一张小家碧玉的脸映入男人的眼中,李鷇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下方女子,眉眼有几分似曾相识,蹙眉时楚楚可怜的神色有三分相似。
虽是神似但无法媲美那个让他日思夜想到发疯的女子。
他看了心生厌恶。
柳幸邀功道:“七爷,这可是小人打着灯笼才遇到的,这张脸有几分谢姑娘的影子,小人知您对谢姑娘念念不忘,特意将她带来给您瞧瞧,您看是留下还是?”
李鷇闻言嗤笑,端过手边的茶盏从容不迫地小啜一口。
房中回荡着瓷杯的轻响。
凉茶润喉,心火难灭。
他语气清淡:“赏她三千两,带下去把她的脸给本王刮花。”
!!!
“王爷、王爷饶命!!”女子闻言吓得面无血色,泣不成声直磕头求饶。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柳幸看了心底滋味难言,本想着做件好事,没想到自以为是了,这小姑娘被他害了。
暗自轻叹一声,柳幸叫来府中下人将那小姑娘拖了下去,哭喊声渐渐远去。
柳幸别无他法,只能安慰说三千两足以让寻常百姓的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柳幸垂头,袖下的手攥成了拳,手心全是汗。
只听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李鷇把玩着茶盏,笑不达眼底,看起来极为阴冷。
“长得像她?什么庸脂俗粉,也配?”
柳幸冷汗涔涔,请罪道:“七爷,是小的不知好歹了,再不会有下次了。”
“滚出去。”
这一声毫无感情的滚出去让柳幸如临大赦,松了口气三步并成一步退下。
自打谢姑娘离开后,这位七爷的脾气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难伺候到让他有时候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谷主也是,这等苦差事怎么就交给他了!
柳幸关好门心下抱怨着,身后房中砰的一声,像是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响声。
常事。
以前是时不时来一出的常事,谢姑娘消失后就是每日都会发生的常事。
这王府的茶杯都不知道被摔坏多少个了。
柳幸不敢再触霉头,离开时与脚步匆匆而来的云影撞个正着。
柳幸拦了一下:“七爷在气头上。”
云影怔了怔:“急事。”
柳幸没再拦。
云影去敲门,门内没回应,他敲了第二声:“七爷,是我云影。”
听到是他,李鷇抛下其他心思问道:“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