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陆安若一边熟练地剪掉虾头、剥掉虾壳清理虾线,一边对着电话说道:“由此可见,两年多前,对方在买这辆车时就已经开始谋划一场阴谋,所以从一开始就用了熊立平的名字购买这辆车,全款、现金。”
电话那边的季瑄想了下说道:“熊立平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有什么值得别人花费两年多的时间来设计一场车祸杀他?”
可能是在家里,他的声音透出随意的慵懒。
正在清洗虾子的陆安若手一顿,抬眼看了手机一下,事实上手机屏幕上除了显示的季队二字之外,什么都没有。
随后她若无其事地说道:“让一个没有驾照不会开车的人死于一场车祸,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电话那边的季瑄沉默了一下,“或许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季瑄一下子笑出声,“现在不知道,查下去不就知道了。”
对案件进展了如指掌的陆安若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也不羞恼,说了声“拜拜”就要挂了电话,季瑄赶紧忙道:“等等。”
陆安若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刀切藕片在菜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点都没有影响她谈话,“嗯?”
“董文杰去环卫局了解过了,环卫局将街道清洁、垃圾回收这些业务外包给了一个保洁公司,邬桂英就是这个保洁公司的职工,他们的工资在每个月二十号发放,环卫工的年龄普遍偏大,所以他们都是以现金的方式发放工资。”
“既然是发现金,就会出现有人放假不上班、有人太忙等各种情况来不了公司财务室,但一般人领工资都还是比较积极,只有邬桂英,每个月都会拖到月底,财务打电话催她了,她才会去领。”
“熊立平家暴邬桂英的事情在她公司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她的工资不过是过下她的手,同事还说,熊立平有几次见邬桂英总是没领钱回家,干脆跑到她单位上要领她的工资,被财务给怼走了,同事虽然知道撵走了他也保不下邬桂英的工资,但就是不愿顺他的意把钱给了他。”
陆安若在热锅倒油的间歇说道:“也就是说邬桂英并不知道熊立平这几天就要死,只是习惯性地延迟领工资?”
“对。”
陆安若无声地弯唇笑了下,她是真心为那个命运多舛的女人高兴,她没干犯法的事情,以后就能好好地生活。
“没事我就挂了?”
“拜拜。”
他没有提及雷先勇,定然是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陆安若也就没有问。
在锅边一番操作,她坐到餐桌前,面对两个简单的菜,心情却很好,目光落在相框中女人温软的笑颜,轻声说道:“妈妈,吃饭了。”
回答她的依然是一室安静,可今天她在这安静中没有品出寂寞的味道。
总算有一个女人,在活着的时候摆脱了男人的家暴。